菜做的不算糊弄,只是不合胃口,都是例菜,那就多吃米,能有那么两大碗。
鱼承恩看着心疼,“一少爷给了票,咱们夜里也去看,顺道等您下课了,出去吃吧。”
他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餐馆子都订好了,这文明电影院都在南城呢,他们过去也得有些功夫。
宋旸谷没说话,那就是没意见,鱼承恩下午教人套了车,俩人也出去松快松快去了,一般都是从后门出,路过围房的时候,宋旸谷顿了顿,看见小荣了,在那里搬东西呢。
几时也轮不到他搬东西,大师傅在的时候用不着他卖力气,小荣见了他还是道谢,鱼承恩一边上马车一边嘀咕,“这太太啊,也冷情,荣师傅不在家里,下面几个小的跟着受气,一师傅那起子人到底不是亲徒弟不上心。”
他说完没见宋旸谷接话,便不说了。
一直等城南了,过了正阳门,宋旸谷突然开口,“出永定门去!”
鱼承恩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听差了是不是?
掀开帘子,“爷,哪里去?”
“出永定门!”宋旸谷不耐烦。
鱼承恩便不敢说话,这出永定门可不是看电影儿,那是看什么的,他绞尽脑汁的想,他这时候总得揣摩主子意思才行,不然怎么能当贴心人儿。
怎么也想不透,等出永定门了,车夫问哪里去,这出来大城门,外面都是庄户人家了,车夫也打怵,怕他出事儿,只给承恩使眼色。
鱼承恩硬着头皮,“哪个方向去?”
宋旸谷看他跟扎刀子一样,哼一声,“丰台方向。”
“我的爷,我说——”
“再多嘴割了你舌头!”宋旸谷慢悠悠地说,他不听劝。
鱼承恩就更警惕了,来回想,来回想,总不能去买花去吧。
老远看着远处有路障,有守兵在那里,都戴着面罩呢,车夫不敢走,停下来也不敢打听前面,“怕不是安平庄,前面应该就是安平庄。”
“哟,承恩小爷,前面路过不去了,三爷要是想去买花儿什么的,等过些日子的吧,您瞧,这路都给断开了。”
鱼承恩擦擦汗,小心翼翼地商量宋旸谷,却看他自己从帘子里面往安平庄放向看,他脑子里面一闪,有时候听机灵的,“要不咱们远远看一眼,兴许能瞧见扶桑那小子呢。”
说完果真不见宋旸谷骂,便知道说对了,自己兴冲冲抻着脖子看,还真看见了,扶桑推着个独轮车往里面运菜呢。
一车的大白菜,她没下过力气,干不动,一车就少少的,不然车就翻了。
刚装完一车,也就七八棵,抬眼一看,半天没认出来,等鱼承恩近了才认出来,“哎呦,您可别靠着我,这虽然是外围,可我是里面的人,送菜的都是放下来就走,您站远点儿。”
说完往后面看,影影绰绰看见马车里面伸出个脑袋来,她还劝,“别出门了,这路都堵住了,也不先打听打听的,三少爷可好,家里可好?”
“都好,都好,只是你不去上课,我看人家里面可热闹了,天天早上起来跟遛鸟的一样,一堆鸟儿叫,洋文咋听像是老鸹,听顺耳了也像是家雀叫了。”
扶桑一下就笑了,真会形容,又有些遗憾,“我等回去了,也不知道还跟不跟的上,您跟三少爷讲一声,等我回去了,他也教我一下,给我补一下课。”
“行嘞,府里也都惦记着你们呢,荣师傅可好?”
扶桑不愿意他们久待,“都好,都会,你们快家里去,别在这里。”
鱼承恩便回头,扶桑等进了大门,她推车很吃力,得歇口气,回头看马车还在那里,承恩站在车头上挥手呢。
她也大声喊,想起来给小荣捎个口信儿,“三少爷,您路上慢点儿,近来别老出门!您跟小荣哥说,教他也别担心。”
没得话儿,那帘子上的脑袋早就不见了,扶桑心想人家路过能停下来说句话就算大恩情了,府里好歹还记着他们。
也怪高兴,扭过头推着小车就继续走。
鱼承恩坐在前面,宋旸谷自己掀开帘子,往后看,看人影子越来越小,推德很吃力,细胳膊细腿儿的,不过真能蹦哒。
活的好好儿的这不是!
承恩想说什么,刚要扭头好像看见帘子有点飘起来,马上坐的板板正正的,心想这人脾气真别扭,到跟前了,你说连话都不应一个字儿,府里先前还问人死没死。
这会儿倒是回头看一眼了,刚才人说话都不露面儿,他掐着点儿来的,电影到底只看了半场,看了个新奇。
宋旸谷看的目不转睛,心里打圈儿,觉得自己去看看也没什么,他想去丰台买两盆花的,丰台的花好看。
只是没买到而已,还是电影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