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也直接摊牌:“周老爷,鸡枞菌酱研制出来还没一个月的功夫,我哪里有空再去研制别的酱种,想要新鲜玩意儿起码得明年。”
周老爷闻言大失所望,只好打消多余的念头,他断然决定:“抱歉了沈公子,咱们这生意姑且到此为止,等以后有其他机会再合作。”
沈舒爽快地答应了。
正好,他因为上次一事心存芥蒂,还想着怎么才摆脱周家呢,贸然毁约总归是不好的,如今周家主动提出来,倒是给他递了个枕头。
沈舒亲眼看着周老爷撕了合同,表示合约作废,这才踏出茶楼,转而往林家去了。
走在路上,沈舒果然见到县里多了好几家酱铺,挂着大大的“酱”字旗幡,铺子面积比周家酱铺大多了。
那悬在酱罐上的木牌分明写着“菇肉酱一百三十文一罐”,不到半天的功夫,这酱的价格又降了足足二十文。
难怪周老爷急着压低进货价格,想来现在县里也不缺供货商,价格比他的便宜多了。
过了一会儿,他进了一家挂着“林”字旗的脂粉铺,报上身份,求见林家主,脂粉铺里的伙计上下打量他一眼,迟疑地传信回林家。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林家主总算从别的铺子匆匆赶了过来,他见到沈舒颇为意外,却依旧热情,道:“沈公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沈舒与林家主几句寒暄,便切入正题:“我想同林老爷您谈一门生意,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林家主大为惊喜,笑吟吟道:“当然,沈公子咱们到里间一坐。”
*
回到平梁村时,天色已黑,沈舒拖着疲累的身体走在村路上,远远望见家的方向亮着一盏萤灯。
凄凄长夜,这盏萤灯微弱却不失温暖,使得沈舒怔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过了片刻他收拾好一腔心情推开院门,一进去,就见顾怀瑾领着沈小萁在院子里玩石子游戏,身影黑洞洞的,全靠两边卧房往外透露出的昏暗光线才能看清。
他清楚的听到沈小萁道:“顾伯伯,艾草熏了好像没用诶,还是有好多蚊子咬我。”
顾怀瑾俊美容颜都藏匿于黑暗,唯剩低沉嗓音如琴鸣,“你且先回房,我来等。”
然而,沈小萁说:“不,我也要在这里等着夫子回来,他去了县里,一定会给我带糖葫芦的。”
顾怀瑾幽幽睨了他一眼,颇有几分嫌弃,“大半夜吃糖葫芦会蛀牙。”
话落,他听到院门处的动静,赫然抬首,见是沈舒回来,大步迎上前。
沈小萁更似一只小兔子,撒着脚丫子扑到了沈舒的怀里,脆生生地喊:“夫子!”
沈舒弯身把他抱起来,无不愧疚地说道:“小萁,夫子忘了给你带糖葫芦了。”
“没关系的夫子。”
沈小萁的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可以下回再吃,白天吃不会蛀牙。”
顿时,沈舒扫去一身疲累,唇角勾起一抹开怀笑意。
紧接着,顾怀瑾将沈小萁从他身上提溜下,让他赶快去睡觉。
沈小萁早就困了,听言自个儿乖乖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