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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照则瞪起了眼睛,“她想让我怎样我就怎样?她想让我走,我就顺她的心辞职了事?天下好事都是她邬吉凤的得了。她所说的我的错处,根本就不成立。哪怕我走,也要拿到本该属于我的。就算给捐出去了,也不能便宜了她。”
自这个时候起,林芳照更是每天都保持自己的手机和录音笔处于满电状态。
又过了几天。
上午,邬吉凤把林芳照叫了去,“李建国不是赖着不走吗?你去把他的考勤记录删了。”
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话说完,林芳照如同被雷劈焦了一样,当即惊呆在那里。
“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把他的考勤记录给删了,这样他就没考勤记录了。”
“邬总,”林芳照极为克制地缓出了一口气,“这样做,对我们,很不利啊……”
邬吉凤听了这话,抬眼看着林芳照想了想,“删,如果不好删……那就给改了,改出他旷工迟到来。”
“不是,”林芳照努力组织着语言,“邬总,我们这样做,违规啊!”
邬吉凤面带不悦,“就你这么瞻前顾后的,能干成什么事?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其他的,别考虑那么多。”
林芳照眉头锁得死死的,站在那里一声没吭。
邬吉凤看了林芳照的反应,眉头压了压,“数据在我们手上,他拿什么证明他上过班,或者出了全勤?他拿不出来,还怎么跟我们对峙?这就是釜底抽薪,我不信他还不老实。”
林芳照此时真不知道这老板是因为无知而无所畏惧,还是纯粹就是习惯了为所欲为,“邬总,经过这些日子和李总的交涉,我发现李总的决心很大,如果说我们这边把人家的考勤记录都给删了,或者改了,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搞不好会走司法程序,那对我们公司,是会造成不良影响的。”
“他愿意告就让他告呗,他也得能告得赢才算。他要是真能找到证据,那也算他牛。他不嫌耗得慌,他就耗,反正咱们公司也有法务,法务工资还不低,总不能成天白养着。”邬吉凤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见邬吉凤想的已经这么周全了,林芳照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和倦怠,此时胃里的恶心又有些往上顶,她咬牙憋了口气,然后说道,“邬总,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邬吉凤又抬头,“你都说到这了,讲吧。”
“您就认定了张总……肯定比李总,更合适,是吧?”这话林芳照忍了有一段,现在她觉得,到了该说的时候了。
邬吉凤一愣,“那当然,我看人还有错?林总怎么来了这么句?”
“张总在开会的时候,一直强调他的设想,为了提高效益,降低成本,可以‘适当’减少工序,采用强度低的缝合线等等。但是我觉得,这和我们公司一直以来坚持的精益求精、对病人负责的产品路线,是不是……有些背道而驰了?”林芳照尽力注意自己的措辞。
“企业到了扩张阶段,这都是正常的策略。”
“可是我们生产的是医疗器械,是往人身上用的东西啊!”
邬吉凤的眼神瞬间冷掉,“又不是用在你身上,你操那心干嘛?相关部门检查能通过就行了呗。退一万步,就是赶上哪件产品坏掉了,那也是那个病人倒霉,命里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