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严重了,”林芳照轻叹一声,“我和邬吉凤说话的时候,差点没吐她面前。她以为是我恶心她,脸那个铁青色呀。”
戴守峥忍不住笑,“你没把她惹恼吧?”
“应该惹到一些了吧,”林芳照撇了撇嘴,“也让她更快下定决心,要干掉我。”
“要我说啊,干脆辞了得了,真的,咱安心在家养着。我又没法替你分担怀孕的辛苦,你看你吐那样,我是真心疼,说实在的,我也上火了。”
“不行,不能轻易辞掉。”林芳照态度非常坚决。
“怎么,你对那破公司还有什么难割舍吗?这一行又不是说只有这一家公司,就算你还想继续这一行,生完孩子再说呗。”
“难割舍啥啊难割舍,自打换了老板,公司的根子,都开始烂了,”林芳照烦躁地喘了口粗气,“今天听邬吉凤说的话,我都吓着了,太恶劣了。和她不清不楚的那个张滔,都要开始为了利润,压缩工艺,用劣质材料了。你说如果生产个桌子、椅子也就罢了,可她没看这是什么行业属性啊,这是往人身上用的东西啊!你知道那邬吉凤她竟然怎么说?”
“怎么说的?”
“她说反正也不是用在我身上的,我操那些心干什么?”林芳照朝戴守峥侧了侧身,“你说这是人说的话吗?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逐利,缺了大德了!”
“这确实是……”戴守峥摇了摇头。
“那天张滔提要降成本的时候,销售的高级经理田阳当场就反对,怕影响产品质量,砸了口碑。张滔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肯定不会影响质量。”
“这人一听就不靠谱。”
“架不住人家老板喜欢啊。”林芳照又皱起眉头,“这公司啊,从邬吉凤上来,就开始走下坡路,昨天她的那番话,让我觉得只要她在,这公司迟早要完。万瑞健安早已经不是周执时期的万瑞健安了。未来被行业淘汰,也完全是正常的,纯属姓邬的咎由自取。”
戴守峥听得糟心,“都这样了,你还不辞,你想过后面会怎么样?”
“她应该会变着法地折腾我吧,一算要给我多少赔偿,她就会肉疼。还是老思路,希望我能像祝敬同那样走掉,她一分钱不用花。”
“我觉得……唉,”戴守峥知道再劝辞职也没用,他长叹一声,“媳妇儿,你可千万别上火,你现在是两个人了。”
“我有什么可上火的,”林芳照冷笑了一下,“她会的那些招数,都是我用剩的,或者我不屑于用的,哪个能骗得了我?”
“但人在这种事儿里,确实是熬人。”
“我也不会无止境地跟她耗,我是在等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就是合适的时间点吧,如果她和我谈的赔偿能达到我满意,也就罢了。如果达不到,或是惹恼了我,那我就提‘被迫解除’。”
“被迫解除?”戴守峥还真没怎么听说,他没遇到过。
“就是被迫解除劳动合同,是我给公司发函,等于我踹了公司。公司无法再约束我,而我却保留着继续维权追责的权利。给自己留足空间和余地,之后走着瞧,继续慢慢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