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纪道:“可是我的那根摺扇已经在决斗时落在地上。”
关山月道:“不要紧,大哥的摺扇只能作为射针之用,只要大哥身上还有多余的毒针,我们可以另想法子使用!”
孔文纪笑道:“针倒是有的,而且在三天内,我一定可以想出个更好的方法使用它,可是屠熊之后,你必须真正地面对决斗,对人,可没有那种机会了!”
关山月慨然道:“那不管了,只要能使所有的维吾尔人不为他们所用,我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其余由天意来安排吧!”
孔文纪废然长叹,双眉深锁,他实在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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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天山上盖满了皑皑的白雪,雪化成了水,成为奔腾澎湃的殊勒都斯河。河水流过浩瀚的沙原,在一片大湖泊中停留下来,这些水滋润了荒芜的草原,在干燥的沙漠上造成了人间仙境的绿洲。
博斯腾湖是游牧民族梦寐以求的牧地,因为这儿有终年不虞匮乏的水草,可以放牧成千成万的牛羊。
也为了这原故,博斯腾湖畔的牧地成了牧民的圣地,真主阿拉的恩宠永远照耀在这一片草原上。
每十年,散居在各地的游牧民族全部都集中在此地,选举一个共同的盟主,这盟主必须是一位部落的酋长才能当选,膺选的那一族就可以留居在此地,享受湖畔无穷无尽的水草,直到下一次聚会的时间为止。
生长在草原上的关山月知道这个地方,也知道这种事,可是却没有机会参加那种盛会!
因为,这盛会每十年才举行一次,前一次聚会时他正是十六岁,跟随师父独孤明潜居天山勤练武功。
而且正是练功最吃紧的时候,独孤明不准他分心去从事游乐,使他感到非常遗憾,现在他又赶上了第二次聚会!
虽然他的人恰好在回疆,可是为了狄兰娜的原故,使他对这次聚会充满了忧郁与焦灼!
他跟孔文纪在聚会的前一天到了此地,草原上各地的部族差不多也全都到达了,宁静的博斯腾湖畔呈现出空前的热闹,除了十几万牧民外,还有着数以千计的汉人商旅,他们不是来参加盛会的,却是利用这个机会做一笔大生意,从中原带来了绸缎布匹食盐以及其他的日用品!
趁着牧民们聚会之便,换取他们在草原上搜集的财富,像金沙,珍贵的皮毛,稀见的药材等!
不分昼夜,闹哄哄的人群,一堆堆的营火上烤着整只的牛羊,玛瑙汁般的葡萄酒浸透了每一个人的衣裳!
为了避免行人注意,他们两人匿居在汉人的商队里,静静地等待着第二天那一场生死的厮拚!
胡笳声,三弦琴,粗犷的牧歌,拱托出草原上的豪情,连天上的明月也凑趣,发出银洁的光辉!
这些应该是关山月最感兴趣的,可是他却闷闷地枕着一个小沙堆,睁大了眼睛,默默地想起他的心事!
躺在他对面的孔文纪也是同样的情形,良久,两个人都不交谈一句话,夜色渐深,欢乐的人声也慢慢地静下去!
大家都在黎明到达前想休息一下,养足体力,以便接受一个兴奋的明天,可是这份寂静却给关山月更多的感慨!
望着远处东倒西歪在火堆旁的牧民,他不禁轻叹道:“你们现在睡得安稳,没想到灾祸就要临头了……”
孔文纪见他开了口,也轻轻一叹道:“关老弟!我总为这一场闲事管得太无聊,那上索诺木只是想在维吾尔人中称尊,与我们毫无关系……”
关山月正色道:“孔大哥,换了你有索诺木那等武功,你肯安心守着这一片草原吗?你肯只做一个维吾尔领袖就满足了吗?”
孔文纪笑了一下道:“你只是凭着猜测,也许他并没有那种野心呢?”
关山月摇头道:“他绝对具有那种野心,从他的女儿身手来看,他的剑术武功俱臻化境,一个人的修为若到这种境界,应该是潜心深研,连这个酋长都必须放弃,以求进一步的深造,而他却想藉此成为全族的领袖……”
孔文纪忙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呀!他本是一族之长,为族中的子民求得一块好的牧地是他的责任!”
关山月叹道:“这是他的托词,一个练武的人只有名心而无利欲,假如他想在利欲之外还攫取权势,其野心不问可知,他如想成名,凭他的身手绝对足以一鸣惊人,然而他走上了权势之途,那后果就更可虑了!”
孔文纪一叹道:“就算你说得对,你又有什么方法去制止他呢?我给你淬了三枝毒针,只能对付他的野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