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玫眼睛也红了。
祝玫问谢衡,“你的意思是,拿钱,别追究了?”
谢衡道,“他们孤儿寡母闹得过谁?那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要我说,拿了钱,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祝玫说,“她父母都还在村里。”
谢衡远望蔚蓝的那一片天,今天的云很淡,在天空中浅浅地浮动。
他说,“那更要好好的活着。”
祝玫咬着牙,骂了句,“混账!”
谢衡的眼里满是疲惫,他说,“这个世界本来就很混账。”
祝玫心里一酸,忽然落了一行泪下来。
方才在陶夕佳面前,她强忍着,不让自己难过,怕自己的情绪也影响到陶夕佳。
可是此刻,面对同样无力对抗这浊世的谢衡,祝玫悲观到了极点,她觉得无处排遣,内心压抑极了。
但她知道,陶夕佳还需要她。
祝玫又上了楼,问陶夕佳要不要去医院。
陶夕佳早就哭懵了。
祝玫叫了谢衡和杨南真上楼来,让他们帮着整理家里,并看好两个孩子。
然后,帮陶夕佳洗了把脸,带她去医院。
处理了所有事,谢衡说,后面的事情,他会帮着解决。
随后,送了陶夕佳和她公公回家。
他们瞒着她婆婆,怕老太太受刺激。
陶夕佳的爸爸妈妈也从村里赶了过来,看到女儿,抱着就哭。
随后,一些亲戚都来了,房间里是沉闷和压抑的氛围,祝玫扛不住这种氛围。
她想起了父母车祸那天的情景。
祝玫疲惫极了,回到车上,坐在车里,连踩油门的力气都没有。
叶墨珲给她打来了电话。
他问,“宝贝,你在哪儿?”
祝玫听了这称呼,想笑,却哭了。
以前,妈妈最喜欢叫她宝贝了。
她妈妈很厉害,当年是涉外酒店的经理,跟着她爸爸学英文,最后英文比她爸爸还好。
她可怜陶夕佳。
也可怜她自己。
这人世太无常了,她想妈妈了。
这一哭,眼泪再也止不住,就像不要钱似的,拼命往下淌。
叶墨珲听到哭声,也懵了,问,“你在哪儿?”
祝玫趴在方向盘上,只是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叶墨珲道,“告诉我地方,你别动,我去接你。”
祝玫把定位发给了叶墨珲。
一个多小时后,一辆车在她的车后缓缓停下了,车灯暗了。
叶墨珲穿着风衣,在夜幕垂落的时分,站在街灯的阴影里。
他敲了敲她的车窗,祝玫放下车窗,木然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