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用着已经紧张到汗湿的小手生涩地攥住他手掌边缘,用指尖在他掌心描绘。
笔画勾勒出的痕迹,毫不犹豫将自己的罪行一一昭彰。
“你的意思是……”
“有人让你冒充知氏来照顾我?”
至于这人是谁……
知虞陆陆续续的在他掌心添油加醋地补充。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的身上。
让他这个聪明人几乎不用费力猜想都可以轻易想到背后的答案。
沈欲半垂着眼睫,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半晌忽然在月色下缓缓偏过头,对准知虞的方向,用那种温柔到让人很难不降低心防的嗓音呢喃出知虞想要的答案。
“蓁蓁?”
知虞耳廓听得一阵酥麻,只觉他提起对方时语气都温柔得好似漾在春波底。
她连忙点头,后知后觉想起他看不见的事情,又在他掌心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男人沉默了片刻,却忽然轻笑了一声,似乎对这把戏毫无介嫌。
“我明白了……”
变相地将这误会解除,却又莫名诞生了另一个更加奇怪的误会。
在做下这个冲动的决定后,知虞也甚是迷茫自己是不是昏了头了。
但如此一来总算将属于沈蓁的功劳挽回,不至于叫她先前铺垫了那么久的功夫全都白费。
将沈欲重新安置下后,知虞出了门,便瞧见絮絮拿来了一块玉佩。
“婆子许是见利起意,想要窃取郎君身边的东西,所以……”
所以……
看似病弱无害的男人实则几乎连睡梦中都绷紧了意识,防备着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
这些人里也许连沈蓁都包括在内……
但事情已经发生,婆子也几乎一脚踏入了鬼门关里。
知虞只得让人打发对方。
于是隔天一早,她不仅不能继续享受自己在知家睡到日上三竿的锦绣生活,反而要仿照着沈蓁勤俭的做派,大清早上便亲自端来汤药给沈欲服用。
在这场美救英雄的剧本里,除却偶尔过来一趟的大夫以外,庭院里只有沈蓁和沈欲二人。
是以知虞也不得不亲力亲为地为对方喂药。
做出这样大胆的欺骗,她面上平静,可心里却还是藏着几分心虚。
在喂下第二口汤药时,知虞抬眸才发觉自己一直被沈欲那双阴翳无神的眼睛盯着,后背突然生出一阵悚栗。
男人指腹仿佛无意般摩挲过她手腕内侧温暖细嫩的肌肤,柔声问道:“你抖什么?”
“蓁蓁何时会害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