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
&esp;&esp;一字石破天惊,却无人接招。
&esp;&esp;刚刚还在眼前晃悠的大红嫁衣一眨眼就飘到身后去了,饶是延王爷人熊胆子大,此时也吓了一跳。他一回头,新娘子已经走到那群太太的面前,悠悠然地行了见面礼。
&esp;&esp;这,这,这……竟敢无视于他!
&esp;&esp;延王爷气得双颊鼓成了囊,一个转身又杀回去。
&esp;&esp;“端雅啊!你这又是何苦!”老太太抱着新娘子痛哭流涕,几个太太围着她们默默地擦泪,只有一个姿容绝色的太太站在一旁,一脸怀疑之色。
&esp;&esp;新娘子从老太太的怀里挣扎出来,按了按差点被扯掉的盖头,轻声地说:“我不是端雅,我是鱼端静。”
&esp;&esp;“什么?”老太太的胳膊僵了一下。
&esp;&esp;端静怕她年纪大,耳朵不好使,凑过去,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esp;&esp;老太太退了半步,不知道是被吼的,还是被吓的。
&esp;&esp;“哈哈。”延王爷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笑完了又想起刚才的事故,沉下脸来:“鱼端静,你过来。”
&esp;&esp;端静有点烦恼。她只想早点拜堂,将这门亲事定下来,也好写信给师公,让他老人家安心,可偏偏这些人站在喜堂上,个个不务正业。她竖着耳朵找了找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新郎官,毫无所获,倒是那个奇怪的人站在门口,叫得像要生崽子了。
&esp;&esp;她提着裙摆,不甘不愿地靠过去:“什么事?”
&esp;&esp;延王爷说:“你刚才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呢?我叫你你没听到吗?”
&esp;&esp;端静嫌弃他多事:“我找新郎呢。”
&esp;&esp;延王爷乐了:“你怎么知道谁是新郎?说不定是我……”顿了顿,觉得此话十分轻佻,有调戏之嫌,改口道,“怎么知道我不是?”
&esp;&esp;端静皱鼻子:“我爹说新郎今年刚过十七,你听声音都三十好几了。”
&esp;&esp;三、十、好、几?
&esp;&esp;亲信们扶着颤抖的延王爷坐下,端茶递水顺气,生怕他抄着抄着别人的家,自己就两腿一蹬回老家了。
&esp;&esp;延王爷说:“你,你说谁三十好几?”明明才双十年华……多一点点!
&esp;&esp;端静问:“说小了还是说大了?”
&esp;&esp;延王爷咬牙切齿:“你说呢?”
&esp;&esp;“说小了吧。”端静凝神静听了会儿,“体虚盗汗,唉……”
&esp;&esp;“端静啊。”老太太刚消化掉新娘子被掉包的事实,就发现延王爷快被得罪死了,忙插|进来,“今日宣家有事,不宜结亲。你先回家去,待此间事了,我再与亲家议亲。”
&esp;&esp;一听再议,端静急了:“不行不行!我要是被退回去,我爹会打我的!还有后娘,也很凶的!后娘的嬷嬷也很凶很凶的!”掰着手指将礼部侍郎府的人都告了一遍黑状,连厨房那条一见面就冲她吼了半天的大黄狗没落下。
&esp;&esp;太太们唏嘘不已。
&esp;&esp;就说宣家显露颓势以来,礼部侍郎一直表现得爱理不理,前阵子突然急着结亲十分蹊跷,原来是让不受宠的姐姐代嫁。
&esp;&esp;老太太心疼她,牵着手儿往里走:“那你就留下,陪着我老婆子。我宣家世代忠良,皇帝总不会太亏待了咱!”
&esp;&esp;那姿容绝色的太太这时候才出来拉住老太太,说:“娘糊涂了,她是新娘,怎好在外面抛头露面。我带她去新房吧。”
&esp;&esp;老太太面露不悦,却将小手递给了她:“你的儿媳妇,总归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