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说:“杨小姐,如果你确定这个设计图是可以的,我就要着手开始裁剪了,不过很显然,我需要重新给你量一下身材尺寸。”
“好。”杨初初没什么精神似的,疲惫的点了下头,“等我喝完这杯水可以吗?”
“行。”
杨初初捧着水,慢吞吞的小口喝着,显然不是因为渴,倒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沈梵音觉得今天的杨初初格外奇怪。
她思忖片刻,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因为这件婚纱过于华丽,若想搭配得宜,新郎的礼服也需要精心设计,我不做男装设计,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推荐个设计师给你们。”
杨初初直接摇头,眼底的冷漠不加掩饰:“不必,他的衣服用不着我操心。”
沈梵音狐疑的看着她。
她一直以为杨初初是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可现在,沈梵音的心中只剩下疑惑。
杨初初要求婚纱与现场布置搭配,却不管新郎如何。
她的所作所为给沈梵音的感觉就是——她只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婚礼,而这场婚礼上,最不重要的是新郎。
似乎是感觉到沈梵音的疑惑,杨初初朝她微微一笑:“别多心,我只是被催婚催得烦了,刚好有个父母认可的男人与我一样面临此般困境,我与他便一拍即合,他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沈梵音瞥了眼那张设计图。
她突然,不想做这件婚纱了。
与其说这是婚纱,倒不如说是杨初初的枷锁。
她微皱的眉心和抗拒的表情被杨初初看在眼里,她轻轻一笑,说:“梵音,人世间就是有这么多的迫不得已,不是每个家长都如同景家的长辈一般开明——说真的,景泽珩至今未婚,这在圈内当真是前无古人,估计以后也难有来者。”
“他与祁琰不同,祁琰是自己作得没有正经人家的姑娘敢嫁,就连联姻也不会选他。而景泽珩却是被无数温柔大方的豪门千金紧盯着的香饽饽,只要他松口,数不清的姑娘排着队等他挑。”
沈梵音想了想景泽珩的人品样貌家世,不得不承认杨初初的话很有道理。
只是她哥不喜欢温柔大方的豪门千金,他喜欢软乎乎的小哭包。
想到那些努力错方向的姑娘,沈梵音突然好想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估计能卖不少钱。
杨初初看着沈梵音明晦不定的眸子,疑惑问道:“你想什么呢?”
沈梵音回过神来,暂且把捞一笔的念头抛到脑后,反问道:“结婚只为了满足长辈的愿望?这样做真的会让长辈开心吗?”
她轻皱着眉,相当不能理解这其间的逻辑。
“迫不得已的又何止是要结婚呢?”杨初初突然笑了,望着沈梵音说,“比如现在,你很不愿意给我做这件婚纱吧?可你已经与我签了合同,若你毁约,我有把握告到你用整间店来赔我。”
沈梵音:“……”
呵,杨初初说错了,她现在很想给她做这件婚纱,做得精美绝伦让杨初初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缓缓深吸口气,用肯定的眼神望着杨初初:“杨小姐,你会知道得罪设计师是一件多严重的事情的。”
“嗯,我知道,但不重要。”杨初初依旧在笑,她放下空了的水杯,说,“不介意的话,量完尺寸后我可以在这儿坐一会儿吗?我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的,借我个地方就好。”
沈梵音:“不行,爱哪儿去哪儿去,我这儿不允许律师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