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之下,温婉的号码,赫然映入眼帘。
甫一接通。
一道几乎能穿刺透耳膜的尖吼声穿云破空,恍如惊天动地的厉雷,炸得纪冷明方寸之地,只余焦土。
“纪冷明!”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是吧!我给你打个三十七个电话,足足三十七个,你他妈接一下会死是吧!”
“之前莫名其妙挂我电话,然后直接不接了!你想逞英雄想做烈士以身殉国我又说要拦着你吗?可你就不能让我了解你的情况吗?”
“你藏着掖着是何居心?完全不管不顾我有多担心会有多伤心是吧!”
“你个自私鬼!”
“你是全天下最大的自私鬼!”
“我温婉如此如花美眷凭什么替你担惊受怕!我找一堆男的夜夜笙歌不香吗?”
“你再这样信不信我以后天天跑你坟头去蹦迪,让你做鬼都不得安生啊!”
“你他妈的说话说话说话啊!”
吼完最后一句,有什么其他细微的轻响。
似乎是刻意压抑着的抽泣声。
温婉哭了!
意识到这点,纪冷明一怔。
若说女人刚刚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堪比精准且暴力的炮弹,在纪冷明方寸焦土上进行了一遍又一遍无差别轰炸。
那么,那一滴滴垂落的泪珠,则更像是柔韧的、蓬勃的、于废墟里、于皑皑白骨里、于生命与血肉里,旺烈生长的明艳的山花。
纪冷明不怕炮弹轮番轰炸。
可是,他怕无数的山花根须,紧紧绞裹住他的心脏。
男人微微弯下腰。
贴合住腰身的衣装,有着极昼般的白。
宛如一捧泼向浑浊暗夜的釉。
他判若两人的开了口。
眼眸里蓄着迷人的宠溺。
音色里饱含动人的温柔。
“乖!别哭了!”
“我马上来找你。”
“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哭泣声,蓦然停止。
郑易平乃至一众媒体记者,他们都觉得眼前的画面过于诡异。
刚刚还叱咤风云、怼天怼地、浑身写满了‘我很嚣张,不服就干’的小伙子,眨眼间就被一个女人按在掌心狠狠的输出。
这这这。。。。。这种感觉太奇怪、太割裂了!
王思思也很诧异。
诧异之余也有点嫉妒。
纪冷明一直都是个冷面郎君。
原来也会温情蜜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