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厄伍伊什从黑暗的空间中脱出,砸落在黯淡的血锈平台上。
在脚下,一具松软的尸体无法承载他的体重,如同水球般炸裂,将那浑浊得不似血液的液体向四周溅射。
凹陷的胸甲被他毫不在意的踹开,连带着森白的肋骨。
伊什随手拔出了插在尸体身旁似乎是被当做墓碑的长剑,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让他知晓了这场动乱的谋划并非一时兴起。
高大的漆黑人形缓缓站直,目光追寻着地上散乱的脚印,在这被钢桥与铁架所编织的空洞世界里行走,追寻着踏入他领地的猎物。
在这个不完全的世界里,构成他身躯的黑暗是唯一的主导,并不鲜明的灰暗平台漫无边际的延伸着,传递着令人冻结的冰冷。
或远或近,分辨不出来源的金属声打乱着心跳,像是某物来袭时不经意的碰撞,又或是他自身的脚步。。。。
“队长。”
一道低哑的男声呼唤回了正在凝视远方的坚毅男子。
他像是从恍惚中回过神,飞远的灵魂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视角。他用力搓了搓自己满是胡茬的粗砺面庞,扭头看向了与自己一般,浑身上下都穿戴着金属护甲的队员们。
“耐特呢?”
被称之为队长的坚毅男子左右望去,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鼻梁上有道横疤的疲惫男人。
“我在,有什么事吗。”
耐特坐在一个凸起在地面的机器上方,在他身旁零零散散的坐着站着几名盔甲服饰与众人相同,但气质上却透露出几分压抑从而与他人区分开来的队员。
“我们还能休息多久。”
“差不多了,因为。。。我感觉很不好。”耐特把头盔带上,那平日里显得闷热的缺点在这冰冷的空间里却少见的成为了优点。
他原本清晰的声音在头盔的遮挡下变得模糊不清,就像他磨损不堪的意志一样。“我从未如此的深入过这些钢铁的世界中,下一秒,我们就会死去也不一定。”
“这些动摇自身的话语毫无意义。”
队长将抱在腰侧的头盔带上,拉下了面甲:“如果我们被自己所战胜,那又该以怎样的姿态与立场去面对我们溺爱而又严厉的母神阿亚?”
“可我们除了像个孩子般哭泣外又能做什么呢?”
“。。。。”
队长没有理会耐特的颓废,坚定的带领队伍前行。曾经的刺客头领默默跟上队伍,被冷硬的脚步声所包围。
无言的行走了多时后,一个像是被他们脚下天桥所刺穿的不规则建筑从远方的小点,逐渐变作了视野难以容纳的大型结构。
耐特感受到了来自队长的视线,他打量着这像是被一个个并不搭边的器械所嵌合的巨构,在起本身自带的红色警示灯下注意到了那从缝隙中流下虚空的不明粘液。
他思索着,对着投以视线的队长摇了摇头。
“可以的话,不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