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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第4页）

冯月华没有辩解，杨子成却岔开话题，说：“多喝点好啊，练好了酒量，不容易醉！要不然，老是一杯就倒，以后就上不了桌面了。呵呵，来！咱们一起再干一杯。福永离这边不远，以后再放长假，或者周末有空了，我们还一切照旧嘛。”

此话一出，谁也不好再饶回去了，话题越扯越远，直到散场也没再提起。

第二天起床，杨子成便收拾行李，准备退房。可想起马上要用身份证时，才发现身份证早已不翼而飞了，翻来覆去地找遍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连常去的网吧也挨个找了个遍，终究还是一无所获。于是，行程不得不暂缓下来。

因为补b身份证要耗时三个月之久，没有身份证又找不到正式工作，他多地辗转，换了好几份临时工作。最后，前后白干了半个月，钱没赚回一分，还倒搭进去一笔，更险些遭人群殴。找到当地派出所，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像个罪人一样被连训带劝地审理了一顿，生活也再次陷入了困境。

这天，他和往日一样，从早上起床就满大街地转悠，逢见贴有招工启示的，就上前询问。直到下午，他路过一家快餐店的门口，看到有招洗碗工的公告，就走了进去。

杨子成：“老板，你这儿招洗碗工是吧?”

女老板：“是的。月薪一千，每天包两餐。”

杨子成：“没有身份证可以吗？我身份证弄丢了，补办还得等上三个月。”

女老板：“是你干呀？这，怕不好办。我们主要招女工，你这大小伙子洗碗，不合适！”

杨子成：“嗯，好吧，那给我来份快餐吧，我还没吃早饭呢。”

女老板：“好，那你先选餐吧。”

杨子成便选了份一荤两素的十元烧鸭饭，刚坐下开饭，就看到门外有一个五六岁的穿着又脏又破的小女孩，她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餐盘，饥饿的神情写满了脸庞。杨子成看着心痛不已，掏出兜里的全部家当一数，还有不到五十块，心里一盘算，就放下筷子走过去，俯身问道：“饿吗？”

小女孩迟疑了几秒，才发出了一声，“嗯。”

杨子成随手一指餐馆里面，说：“来！跟我进来，我给你买吃的。”

说着就一边看着小女孩，一边转身往回走，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来了。杨子成又叫了一份十元餐，让小女孩自己选菜。小女孩只说了句：“都行。”女老板就选了跟杨子成一样的菜，另外多加了一点烧鸭肉。

饭后结了账，杨子成又拿出了十块钱交给小女孩。小女孩先是没接，杨子成给她放在手边，又交代说：“拿着吧，等再饿了，自己买点吃的。”

说完，看着小女孩那感激又可怜的小眼神，他实在难以忍受，就赶紧转身离开了。只是心里却依然无法平复，为什么时至今时今日，竟还有这样没吃没穿的可怜儿童？更无法容忍小女孩那不负责任的父母，养不起为什么还生？生下来又为何不养？只可恨自己一

样无能啊，以自己眼前的处境，顶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正感慨着，就听到女老板从后面叫他，“小伙子，你还找工作吗？”

杨子成：“嗯，找啊。”

女老板：“我这儿工资太低了，不适合你，不过，我可以再帮你介绍一份。老板是我们房东，人就在后门上，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他，工资比我这儿高多了。”

杨子成：“那好啊，那可就多谢你了啊。”

女老板当即就带着杨子成去后门见了房东老板。

照面后，房东老板先介绍说：“我这儿呢，是一个废酒瓶回收厂，主要回收各类型的空酒瓶子。你们就负责把收回来的空瓶子卸车，然后分类，清洗，装袋，最后再装车分发出去。工资计件，一天少的有六七十，多的有两三百块，多劳多得。厂里面会有专门负责记账结账的人，工资什么时候结都可以。就是工作比较辛苦，露天的，要晒太阳，宿舍环境也不太好，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了？”

杨子成回道：“这些都没事，我是农村长大，什么样的脏活累活都干过。石料工地，建筑工地，我也都干过一段时间，都没问题！不过，我身份证丢了，不知道你这里要不要身份证啊？”

房东老板说：“不用，我这儿不用这些，只要你不怕脏不怕苦就行。下午我就要去工厂，你可以拿上行李，先跟我过去看看。愿意干，就留下，随时开工。不愿意干，再搭我车一起回来。我自己开车，很方便！”

杨子成当即回去收拾了衣物，跟着房东老板一起去了回收厂。

到位置后，老板先带着杨子成在工作地上转了转，然后又去宿舍，将工人每日的工资登记详情拿给他看。杨子成接过一看，情况跟老板讲的大致无二，也顾不上宿舍刺鼻的恶臭味儿，当即就决定留下开工。

转眼又十多天过去了，这天下班，听领班给工友支工资时说起阴历日期，杨子成才猛然发现今天正好是自己的生日。算起来，过了今天就了，差点又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虽说生日对自己来说一向都没什么大不了，可要是能吃上点合口的饭菜，总还是很不错的。

可一想到吃的，又立刻没了食欲。在南方待了这么久，竟然连一口正宗的家乡面食都没尝到过，其他的，再是珍馐美馔也索然乏味了。于是，便出去在周边四下寻找，连着找了几条街，竟然一家正宗的北方面馆都没有找到。

失望之余，杨子成就去了一家去过的小商店。从货架上分别拿了一个桶装的和一个袋装的酸菜方便面，当场用开水泡成一桶，心满意足地美餐了一顿。然后才又从货架上挑了一袋儿没有臭味的十二份装绿色臭豆腐，一袋儿烤面筋，一只鸡腿，和两小瓶价格低廉的二锅头。

出了店门，他先拧开酒瓶盖，然后去撕鸡腿的包装袋，不料，一时不慎鸡腿掉到了地上。杨子成左右一看，也没熟人，就准备捡起鸡腿，回去用水冲冲，接着吃。可刚要下手，一只流浪狗飞身而过，顺口便叼走了他心爱的鸡腿。

杨子成楞在原地，循着小狗奔去的街道一路望去。远处是高耸入云的广厦千万，是月光之下霓虹闪烁的灯红酒绿，是多少人曾以为离开学校就能自在享受的花花世界啊。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跟自己理想中的世界相对照，不知不觉间，鼻子竟有些酸了。他赶紧灌了一口二锅头，然后一边嚼着臭豆腐，一边离开原地，缓缓地往宿舍走去。

半个月后，房租到期，正赶上老板带新人来厂里，杨子成就结了除之前支取过的块之外的块工资，跟着老板一起回到了村里。

之后不久便是冯月华的生日，这天星期六，厂没有放假，陈士卓却意外获得了双休的机会，从福永赶了过来。杨子成拽着陈士卓一起，提前订好了酒席，还特意买了两瓶村里超市最贵的红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