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自保?”赵明诚突然反问道,“家父成为这个样子,我如何能自保?”
随后将头一晃,赵明诚又是苦笑道:“我上太学府,人人敬仰的学墅,抚摸好的地方。我进去时满腔热情,以为自己要光宗耀祖了,他日在朝为官,也做个忠臣。我好字画,到时候再研究多时,留个著作名垂青史。多好?”
他说这话时,满脸露着憧憬之意。
可是突然脸色又是一沉,他又说道:“我上了多年的学塾,孔孟之道也知道不少,在他人面前言语凿凿,很是有理。可是呢?有用吗?苦读十年书,现在却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住,我还要落得个娶黄脸婆的下场,我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越说越难自控,赵明诚终于忍不住,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以示愤怒。
李清照看着,已经是泪不成行了,滚滚的泪水犹如倾泻而下的暴雨般将自己的衣领湿润个透。
“赵公子,你别说了。”李清照伸手去抓赵公子的胳膊,想制止他。
二人肌肤贴近,这次赵明诚倒是不觉得害羞了,心里只是一味地痛恨。
李清照用力按住他,他渐渐平静下来,却是流着泪道:“李小姐,其实方才你来时候,她就已经将她的要求与我说了。那时我心中愤怒,却突然看到了你,于是我心里一下子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只想着与你相见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可是,现在再想想,我却又是觉得,将你的容貌放在我的心中,才是最好,我不能连累了你,因此我不要再见你了。我心中想着你就是了。”
话一说完,赵明诚便将李小姐的胳膊挣脱开来,意欲回府。
李清照哽咽数次,见赵公子这样失望怅然,便又道:“你方才不是醒了吗?”
赵明诚点头道:“我是醒了,我知道,自己应该竭尽自己绵薄之力,为家人做点什么了,我该是娶个乡下姑娘,与她一同隐居山林,终了一生了。这样也好让家父家母有个好的退路。”
李清照气道:“蔡女的话你也相信吗?”
赵明诚道:“不相信又能如何?门卫就是例子,家父生死,全系我一人身上,我该如何做呢?”
李清照听着赵公子的话,心里痛恨伤心,已经是到了极致了。
自己为何要面对这般情况?
让自己抓狂无奈,心灵倍痛,却是毫无办法。
赵明诚又道:“蔡女现在怒火正旺,她想害我,也便想害你了。李小姐,告诉恩师,让他多加注意吧。”
皓月一时性急,便想开口,却见这样的场面,于是又将嘴闭上了,只在心中暗暗说道:“看她敢来找我们的麻烦。”
李清照看着赵公子十分真切的样子,心里又想:“赵公子说得是,一旦发难,家父该何去何从呢?”
于是突然之间,李清照觉得自己心里又多了一副担子。
赵明诚也不等李小姐再开口了,便转身走了数步之远,却突然大声道:“李小姐,千万注意了。”
他本来喊话,却是喊声之中带着沧桑感觉。
赵明诚喊完话后,心里兀自责备自己道:“家父家母因为我受了难,现在李小姐也需要注意了,万一也受了难,那我赵明诚,就真的成为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蔡小姐,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你赢了我。你伤我伤得够深了,满意了吗?”
摇晃着身子,赵明诚又是神情恍惚地向府门前走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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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害怕
望着赵公子渐渐远去的背影,李清照内心煎熬万分。站立在那里啜泣着,李清照眼神发愣,没有了神采。
李清照盯着前方空洞之处,赵公子的背影越渐模糊,直到后来消失在了转弯之处,她却依然还在盯着前方。眼角湿润,鼻子也是用力地吸着,脸上布满了阴沉与晦涩之气。
皓月见赵公子已经走远了,心里想道:“赵公子太过自责了。这种事情发生了只能怪罪那个姓蔡的,哪里会有赵公子的罪过呢?他如此揽罪,痛声自责,却不能解决一点事情。”
回头来看小姐,见她满脸的呆傻表情,皓月心里又自想道:“小姐为人也是执着得很。这样一番痛苦,又有什么用处呢?”
伸出双手来,皓月将手放在了小姐的肩膀上,与她柔声说道:“小姐,你可切莫过渡伤心了,赵公子他伤心,需要你的安慰。你若伤心,又有谁来安慰?”
李清照并不转头看她,却听着她的话,微微点点头,轻声说道:“是啊,我伤心,谁来安慰我?”
皓月道:“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府去吧,现在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李清照不动身子,只是将脑袋低沉下来,胡乱扫视了地面一眼,却又再一转头,望向夜色黑暗空处,啜泣一声,道:“对,我们先回府再说。”
二人顺着原路快步行了回去,到了自己闺房门前,李清照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接着向前行走。
皓月心里好奇疑惑,忙问道:“小姐你去哪里?”
李清照道:“赵公子说得是,我也是被蔡小姐所厌恶的人,她害了赵公子,那我也会受她伤害的。”
皓月听这话,心里猛然一紧张,就也不再多插嘴。而是默默跟在小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