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曾经可爱天真,会体贴父亲的女儿吗?
不…不是!
眼前的郭念真是厉鬼,是恶魔,独独不是他的女儿!
可是…
郭庸垂下眸子,掩去心思,过了片刻再抬起头来时,他的眼中已是悔痛之色。
“女儿…”郭庸声音轻柔,若仔细听,还有一丝恐惧的颤抖。
可郭念真的注意力都被这个许久没有听过的称呼吸引了,自然没有关注到郭庸声音中的其他意味。
郭念真停在原地,只看着郭庸,不再往前一步。
郭庸见起了作用,赶忙继续说道:
“女儿,你…你还在怪为父吗?为父也是有苦衷的啊!”
说完,他竟低下头掩面痛哭起来。
“苦衷?”郭念真声音哀怨,“要什么就有什么,你能有什么苦衷?”
郭庸使劲揉了揉眼,再抬头时已是眼睛通红。
他面露为难之色,说道:
“女儿啊,我是六部尚书之一,在朝中除了三公便是尚书了!你以为这个位置容易吗?我须得周旋于朝堂之上,又得将郭家安排的仔细妥当,父亲不易啊!”
见郭念真眸中的红色竟有了褪去的迹象,郭庸更是使尽浑身解数,说道:
“你想想,若你有个兄长,岂不对你有天大的好处?兄长可掌郭家,待为父年事高时,我郭家不至于落没!而你,出嫁之后,若与夫君与婆家有个龃龉,你兄长就是你的靠山!”
郭庸重重地叹出一口气,随后掩面哽咽道:
“为父对你,是用心良苦啊!念真,你竟从未理解过父亲的苦心!”
郭念真听后,怔怔思索了良久。
“我…是我…不懂事?”郭念真表情呆滞,喃喃自问。
郭庸双手遮挡下的脸实则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他此时竟不合时宜地有了一丝自得。
他这吏部尚书可不是白当的,官场混久了,见人说人话。
如今倒真是见鬼说鬼话了!
“是我…不懂事,我总缠着父亲,怪父亲…”
郭念真此刻眸中的血色已褪了个干净,整个人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我竟没有明白父亲的苦心…”
她慢慢地向后飘去,离郭庸越来越远。
正当郭庸沾沾自喜,以为定能逃过这一劫时,却听门外忽地响起沈临鹤的声音:
“郭尚书,你倒真是会…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