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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看在明里暗里许多人的眼中，所有人的心脏都像是被无形之手捏住一样，呼吸不能，思考不能。

数秒之后，人们陆续清醒过来，颤抖的眼眸，显示无人平静。

圣城高空的云端深处，方毅目光冷淡地看着下方。

恶念在其身旁，不解地说：“方毅，你说你这是为什么啊，不杀神道倒也罢了，居然还替他守住家业？”

“我快要离开人族时空了，此行一去，凶险异常，就连我也不知道最后结果会是如何。”方毅说：“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挑选一名继承者，一个有可能领悟‘零式’之人。算来算去，居然是神道最有可能……和你们不同，他没有纯粹的问鼎武道巅峰之心，他只是想要追求强，不断地强，让这天地间，再无任何能够束缚他的存在，正是有这样一颗心，才让他反而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你才会故意将神道的修为废掉，并且分出一丝空之法则，将他的身体也回归原始状态？”恶念摇摇头，说：“我看这个神道不太可靠，你就不怕他成为第二个皇甫仁？你也说他不甘屈于人下，将来他若真要领悟了‘零式”肯定会与你一战。”

“他和皇甫仁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某种程度上，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跟他，是良性竞争。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他要战，那就战，他不会是我的对手。”方毅淡笑说：“如果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死了，那他就成了守护人族最大的希望……其实司马煜也是一个希望，只是十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太短暂了，他还是没办法将那时空之心彻底炼化。”

恶念不禁皱眉：“方毅，你不是有天机盘吗？难道也推演不出将来的吉凶变化？”

“天机盘在人族时空之内，可以说是无往不利，出了人族时空，效果就没那么好了。这是因为天机盘所运算的，是人族时空的万道轨迹运行，而犄角族的时空，其‘道’之组成很可能与人族时空相差甚大，推演起来就变得比人族时空困难千百倍了……如果我深入犄角族时空，天机盘很可能就会失去效用。”方毅顿了顿，说：“不过也不是绝对，只要取得犄角族时空的一块时空碎片，以天机盘来推演，还原出那个时空的天道运行方式，就能继续以天机盘推演那个时空的天道轨迹，只是这样的话，代价很大。”

恶念闻言一惊：“哦？时空与时空之间的‘道’竟然会不同？”

“不错，我体内现在打开的一道时空门户，通往一个寒时空，那个时空，寒之法则得到了无限程度的加强，由此催生出了另类的以冰为躯的生命。至于犄角族时空，也是因为和人族时空有着不小差别，所以诞生出来的不是人类，而是犄角族……此间事了，我只要再做完一件事，就可以离开人族时空了，我们先回去。”

说着方毅身形一动，带着恶念消失在这片云层之中。

片刻之后，回到天城别墅大厅。

“恶念，你将无禅放出来。”方毅对恶念说。

恶念脸色一动：“方毅你这是要……”

方毅手中出现了从神道那得到的内世界之心，淡笑说：“无禅对时间法则的顿悟，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有了这内世界之心，以及其中包含的神道绝大部分对于武道境界的体悟，想必能够助他冲破最后玄关，晋入人皇境界。”

恶念闻言动容，连他都是有些眼馋地看着方毅手上如透明玻璃球一样的内世界之心，啧啧说：“这小子倒是好机缘。”说着便将无禅从内世界之中放了出来。

一袭白色僧衣的无禅平躺在沙发上，气息悠长，面目慈悲安详，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毛孔之中皆是微微放出金光，将他映衬得如同金身佛陀，浑身上下充满“道韵”，有着道之气息。

方毅一眼看出，得了上次他的帮助，无禅彻底融合了天地轮，成就无上道体，与天地万道有着本能的亲近，现如今又在恶念的内世界中修炼这些日子，已然是要领悟天地轮之中蕴含的时间法则真谛，一旦领悟，便是晋入人皇境界之刻。

不过，方毅却嫌太慢了，虽然是到了最后关头，但这最后一步往往是最难踏出的一步，靠无禅自己，想要苏醒，不知道还要花多少年时间。

方毅也不多言，直接就将内世界之心按在了无禅的额头眉心，那内世界之心一下就渗进了无禅的体内，进入其精神识海，融入到神识之中。

这一进入，顿时催发质变，内世界之心中蕴含的武道领悟，自然而然地和无禅的神识融合为一，内世界之心本身也开始发生某种蜕变，越变越小，似乎有变成内世界源点的迹象。

晋入人皇境界，最重要的就是时空之心碎片，如果没有，以完整的内世界之心也可以代替，只是效果稍差。

无禅原本要晋入人皇境界，是靠着融合了天地轮的内世界碎片，要将之化为源点，在开辟出内世界，论品质，还远远比不上神道的内世界之心，更遑论其中蕴含了神道的无尽生命本源以及武道体悟，其价值丝毫不弱于内世界之心本身。

难怪连恶念都要眼馋，若是他融合了这内世界之心，不光能够领悟包括融合法则在内的更多法则，其内世界也能变得更为强大。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这内世界之心对于无禅的价值更大。

随手布下了时空结界，方毅和恶念静静等待着。

片刻之后，一股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世界气息，从无禅的身上散发出来，身形向上缓缓飘浮，骨血流动，引发时空共鸣，时空如水纹一样荡漾。

金花如雨，梵音阵阵，许许多多的金色佛陀虚影，出现在他的身下，形成一朵佛莲。

无禅双目闭合，却自然而然伸展手脚，盘膝跌坐在金色佛莲之上，脑后六圈佛光恍若实质，更隐约现出第七圈佛光，慈悲，祥和，怜悯……他之存在，仿佛便在向世人昭示，佛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