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光洁的额头便红肿破皮,丝丝血迹渗了出来,可他仿若不觉疼痛,满脸悲戚与哀求。
“陛下,小女平日里虽娇惯了些,可本性纯善,断不会有那等欺君罔上蓄意构陷的恶毒心思。
昨日之事,许是她被情字迷了窍,
一时糊涂,做出这等荒唐事,臣愿领罚,求陛下看在臣多年来对朝廷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份上饶小女一命,
哪怕让她在佛堂长伴青灯悔过余生,也好过丢了性命啊,陛下!”
一旁的秦禾苗见状,眉头紧皱面露不耐,“哼”了一声驳斥道:“清远伯,你这会儿说女儿本性纯善,
那先前在御前信誓旦旦指责容大人侵犯她、败坏她清白时,怎不见你念及她纯善?
如今谎言被戳穿,才来求情喊冤未免太过迟了,也太巧言令色!”
清远伯闻言,转头怒视秦禾苗,目眦欲裂,
吼道:“秦将军,你少在这里落井下石!我女儿是犯了错,可也不该被你这般逼上绝路,
你与容止一唱一和,不过是想撇清干系逃脱罪责,我清远伯爵府就算今日落魄,也容不得你这般羞辱!”
帝九尊见状,眸中瞬间燃起灼灼怒火,仿若燎原烈火,刹那间焚毁所有理智与隐忍。
“大胆!”
这一声怒喝恰似洪钟炸响,震得房梁簌簌落灰,满室之人皆惊得一颤。
他身形如电几步跨至场中,袍角烈烈生风,
自带帝王之威护犊之怒,将秦禾苗稳稳护在身后,仿若巍峨高山立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清远伯,这可是御书房,你竟这般不知死活,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对大宋的功臣咄咄逼人,是当朕不存在吗?”
帝九尊字字如冰棱,透着彻骨寒意与磅礴怒意,
犀利目光似要将清远伯戳穿,“朕看你是愈发骄纵,罔顾尊卑,肆意践踏朝堂规矩!”
言罢,他猛地转身扬声大喝:“守卫何在?还不速速将这清远伯拖下去,将这个女人押入天牢!”
守卫们闻声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将仍瞠目结舌、
妄图辩驳的清远伯父女牢牢制住,拖拽着往殿外而去。
那清远伯一路叫嚷,声音渐远,
帝九尊挥了挥袖袍,嗓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容大人,你且先回府去吧,这段时日莫要再四处走动,好生待在府中,等候朕的彻查结果。”
容止心下知晓这已是当下最好安排,
忙恭敬跪地,行了个大礼,额头触地,
沉声道:“臣谨遵陛下圣谕,谢陛下体恤,臣定当在府中静候,绝不再生事端,望陛下早日查明真相,还臣清白。”
言罢,又叩首三次,这才缓缓起身倒退着出了御书房,
临行前,目光与秦禾苗交汇,彼此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传递着对后续查明真相的默契与期冀。
随着容止身影消失在门外,沉重的宫门缓缓阖上,发出沉闷声响,
此刻,御书房内便只剩帝九尊与秦禾苗二人。
帝九尊抬眸看向秦禾苗,原本冷峻威严的面容上添了几分温和,
轻笑道:“苗儿,你今日这火爆性子,倒让我有些意外,你对容止这小子,竟有这般维护之情!”
秦禾苗:“嘿嘿!我深知他品行端正磊落光明,见不得他平白蒙冤,一时激愤才失了分寸。”
帝九尊若有所思道:“朕又怎会不知容止为人,只是这事儿透着蹊跷,背后怕是有人蓄意谋划,
你既一心为他辩白,那依你之见会是何人在背后捣鬼,妄图掀起这朝堂波澜?”
“陛下~”
秦禾苗咬着牙,话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我可真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演戏的本事呐。今日那情形,明眼人都瞧得出容止是被人蓄意加害,完全是被冤枉的,你倒好还搁这儿说要详查,查个什么劲儿啊?
依我看,直接把那满口谎言、胡搅蛮缠的女人拖下去砍了,一了百了也省得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