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往上走便是那繁复又厚重的裙摆,是那纯手工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裙摆。
这里自然也有类似装扮的女性,可没一人像眼前这位女爵一样较真。
这一身华丽的高定,在这杂乱的环境里,别说挤进人群,说不定下一秒衣裙就会发生不可挽救的破损。
男子不禁抬头朝女爵看去,脸上戏谑的笑容愈发明显,一股不羁的味道油然而生。
“没有预想中有趣对吗?”男子挂着揶揄的笑容说道。
女爵保持着该有的优雅垂眸一笑,她朝入口处扬了扬下巴说道“除了从这进来的人,我根本看不清任何人。”
回应她的是男子不可置否的挑眉,她正想抬手抿酒就听男子说道“告诉里面的侍应,款式、尺码,等着就好。”
男子说完还不忘轻笑一声,说不清嘲讽道不明揶揄。
女爵抬眼颔首道谢便朝吧台里伸去手,试图引起侍应的注意。
但这里并不是会所或俱乐部,没有工作人员时刻关注着来客的需求,这里只有无止境的狂欢,侍应们眼里也只有手里不停歇的工作。
这里的工作人员并不会与客人对视,如非必要,他们连眼都不会抬,他们既不会无礼地打量来客,又神情冷漠,是那般认真又显专业。
这里的一切于他们而言仿佛稀疏平常,就像他们不过是夜店里工作到麻木的普通人。
因此,女爵即便频繁挥动手臂也无一人在她面前停留。
此刻的女爵出于个人修养根本做不到大声呼喊侍应前来,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侍应经过时更奋力地挥动手臂,而她手边的金色摇铃却一直安静地站在台面上,那毕竟不是用来召唤侍应的。
男子好几次侧身避让,他晃着杯笑看女爵眼下的无用功。
女爵放下手回头就看见男子一脸看戏的模样,她无奈地笑了笑就端起酒杯自抿,那模样似乎是放弃了。
男子挑眉咽了口酒便朝吧台里大声呼喊,侍应应声前来又随着男子手指的方向侧身面对女爵。
等待的时间里,女爵晃着手里的杯笑着同男子耳语,男子并不介意此时有人给自己解解闷。
人群里的青年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窥见二人相谈甚欢的模样,男子正痞笑说着什么,女爵则忍俊不禁般捂嘴仰笑,青年不知为何突然失了神,他被结伴同行的几人撞歪了身,随即跌撞进另一人怀里。
那人礼貌性扶稳青年又在氛围中贴着他重新投入到音乐中,party的氛围恰到好处,青年在呼吸间便被带回其中。
吧台里的侍应将鞋盒放在台面又匆匆离去,女爵迫不及待般放下酒杯掀开盒盖。
盒内是那舒适的平底单鞋,复古的设计和暗红的色调恰好衬得住女爵今晚的装扮,她捧着鞋盒转身,正想弯腰却突然意识到身边没有凳子,她不禁愣在原地。
一定是脚上的不适感扰乱了她的心神,她自嘲般无声暗笑道。
那样厚重的衣裙让女爵根本无法以站立的状态给自己换鞋,她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小臂就被人轻轻托住,男子替她将手中的鞋盒放在地上。
女爵方才所见一幕随之重现在她面前,她见那只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裙摆便猛然伸手摁住男子的肩膀连声说道“不行不行不行…”
男子抬头看了看女爵便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站起来,他不过是做了每一个绅士都会做的举动,既然对方不需要,他也没必要坚持。
女爵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与谢意,她见男子站起便转头朝守门的侍应看去。
“别想了。”男子在旁冷声道。
女爵带着疑惑回头,男子又道“他们不会给你拿凳子,更不会给你当凳子,他们有权拒绝任何主观认为带有‘play’含义的行为。”
男子放下比过双引号的手指向舞台的方向说道“休息区在另一边,你要走过去吗?踩着你正穿的这双?”
女爵脸上闪过一瞬苍白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