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成不禁垂眸一笑便让陈助理拿东西先去会议室。
透明大盒里的潘成半藏在屏幕后,一手握鼠标一手置于键盘上,谁也不知那淡然的面容下藏着什么思绪,双眼又到底落在哪里。
身上的痕迹随着时间消失,记忆和感受却越发深刻,他除了用工作麻痹自己别无他法。
他不是不记得要提醒大家,而是每当看到自己的助理给自己送饭时脑里总会浮现管家的那张笑脸,还有那些变着花样做的餐食,往往这时他的脑子就已经没办法再去思考旁的事情。
他曾对着那空白的聊天窗口敲下无数个文字,却从没摁下过那个发送键。
他的主人好像并不需要他。
他无法否认自己备受影响,但他也不愿去思考其中缘由,他安于工作亦安于这份若有似无的主奴关系,无论何时他都只会扮演好属于自己的那一个角色。
就像他推开会议室的门时还是照旧先关心大家的身体状况,那笑容是温柔的,亦是无温度的。
如果有关工作,大家都会和他畅所欲言无所顾忌,但再多的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连关心都变得像冒犯,他的笑总让人感到亲近又疏离,那张摘掉笑容的脸更是令人怯于靠近。
就连陈助理也没能对他问出那声‘怎么了’,那天的车里只有陈助理偷瞄的眼和潘成那面朝车窗的脸。
走神的陈助理被潘成一句‘怎么了’带回眼下,他站在办公桌旁对上潘成那双询问的眼显得有些犹豫。
潘成抿了抿杯问道“有事?”
“有一个包裹一直滞留在一楼前台,之前您那样我就没打扰您。”陈助理一脸不安地说道。
“我的包裹?”潘成挑眼问道。
“包裹只有收件人和寄件人的名字,并没有地址。”陈助理平缓地说道,双眼悄悄地观察着潘成的表情,他见对方示意他便接着说道“快递和包裹签收都没有问题,是一楼在分拣时才发现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包裹,因为收件人是您的名字又没有地址、楼层,所以他们只能暂存在一楼前台,也拜托各楼层去问有没有同事没收到包裹的,一楼前台来拜托我行个方便,让我去人事那看看公司有没有和您同名的人。”
潘成的脸越听越没表情,他冷着脸听陈助理越说越小声。
“行个方便?”潘成平淡地吐道。
“没有!”陈助理顿时快声道,连脑袋和空中的手都随之摆动。
潘成忽然轻笑一声放下杯说道“没有你怎么一脸做错事的样子?”
“我有去人事…但我当时就拒绝一楼前台了!”陈助理一边老实交代又一边瞪着眼解释道。
“然后呢?”潘成含笑问道。
“这栋楼的在职人员里只有您姓潘名成。”陈助理如实回道。
潘成闻言不甚在意般转动椅子随口说道“拿上来吧。”
陈助理却没有回答,沉默地继续站在透明大盒里。
“需要我自己下去拿?”潘成侧头挑眉说道。
“不是…”陈助理小声回道。
“所以?”潘成快声吐道,他干脆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后压下椅背,又转椅正对陈助理,脸上虽是微笑,但那感觉却透着股不耐烦的味道。
“不明包裹有一定的危险性,您能不能让我先拆了再拿上来?”陈助理一脸严肃模样说道。
潘成不禁笑出声,他一脸被逗笑的模样说道“要是有人给我送炸弹、送毒气,你现在等于在问我你能不能替我去送命。”
这话听得陈助理一愣一愣的,只知紧着脸看潘成,一脸毅然决然的模样。
潘成无奈般轻笑摇头说道“不明包裹?不是还有寄件人?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