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尖叫和哭喊了,男人就连少女的呼吸也听闻不到。
总算察觉到情况失控的男人缓缓地、缓缓地扭头。
接下来,他猛然瞪大的瞳孔里展现出绝望的惊惧。
副架座上的哪还是什么被她挟持企图下手的柔弱模特少女,那分明是一个眼瞳挖空被黑洞取代、不断有鲜红的血液顺着眼角流淌的阴森女童。
肤色同样如纸般煞白的幼小女孩近乎天真地将脖子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咧开的唇角勾到耳根以上,身上是一套同样诡异的红色衣裙。
她像是好奇打量玻璃珠子的鸟雀一般打量着面前不断颤抖的男人,团子似的两只用红绳扎得高高的花童头在不断延伸变长的脖子支撑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爸……爸?”
她断断续续地说,是疑问和不确认的语气。
而当她将一寸寸剥落皮肉纸娃娃一般的小脸凑到裤子早已濡湿的男人身前看清那时,原本喜悦天真的表情倏然一顿。
“……不是爸爸、……不是爸爸、”
她开始神经质地喃喃地、反复喃喃起这四个字,随后像被抢夺了糖果的小孩那般,极为伤心地低下头,捂住脸,滴答滴答不断滴落着血泪嘤嘤哭泣了起来。
“不是爸爸!不是爸爸!你把爸爸藏哪里去了?”
哭了一阵,又大声喊叫,嗓音撕心裂肺,:
“哥哥!——哥哥!呜呜呜呜!哥哥!!!”
男人自然听不懂对方口中并非本国的话语,只是感觉无比地瘆人,恐惧填充满他的整个躯体,害怕到极点情况下他连一声像样的叫喊都无法从口中发出。
只是倏地,他忽然愣住了。
呼吸猛然变得困难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脖颈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悄然触上、并攀附上来猛然收紧。
脖子被什么人掐住了,威胁来自后方,有什么人现在正用着极大的力气猛烈攥住他的喉管,越收越紧!
喉口的骨骼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男人的脖子也随着这瘆人的响动和直冲脑髓的剧烈疼痛,逐渐弯折成了和面前哭泣女童一样不可思议的弧度。
原本哭泣的女童不再哭泣了。
“咯咯……咯咯……”
反而,她像是被取悦一般发出清脆的笑声,一面笑还一面稚气地拍着手,残忍而又天真。
“咔哒。”
最后,逐渐口吐白沫、眼神翻白的男人,终于在脖子弯折、脑袋强行被拧转至完全颠倒错位那时,看到了身后将其致死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个与着女童有着相似黑洞眼、白皮肤的黑发男童。
此时此刻,挂着瘆人笑容的男童正贪婪地看着他,并对朝着他张来了看起来足有自己脑袋三倍大小的血盆大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男人划破夜色尖叫的,是一声短促清悦的铃音。
随着“轰”一声剧烈撞击的声响,黑夜再度归于沉寂。
第二天,人们在通往镇外的那段山路上发现了因车祸亡故男人的尸体。
那时的他,死去的躯体与头部呈现出仿佛被人强行拧转的人偶般、180°扭转的诡异姿态。
大家只当这是“那个”造成的后果。
“外乡人,不听劝,他一定悄悄涉足过那片‘神之海域’,触犯了神的领地也便触怒了神明,于是被降下了天罚。”
“可不是,听说望月家的夏芽那晚还险些被他带走,还好趁着那人精神失常时拼命逃出车子了,要不然……啧啧啧。”
镇上的人们这么说着,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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