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过来,又问云素说:“你不想?”
云素不自觉想起昨日的事,心里难过,他看向窗外,今日没有人在那田地里玩耍,他轻轻笑说:“无关紧要的事。”
他收敛了笑容,接着说:“父亲想我去我就去。”
就算是云寻,对于子嗣的心思他也常常祝摸不透,他指正云素话中错处说道:“你这话是把责任推给我了,你在不在乎不说,我不想让人时常指着你背说这说那。”
“而且祖辈们都在那个屋子里,你的祖父祖母何尝不
想和他们的爹娘在一起,这是尽孝。”
话已至此,兄妹俩再不能有任何多余话语,云素说:“我会去的,什么时候?”
比起之前的单单一个好或是自己让他去,云寻更满意这个回答,而当他听到时间的问题,脑海里出现年少时沿着大雪上山的画面。
他指着外面说:“你们时常看看外头,头回下雪的时候就是了。”
直至午后,云素坐在树下,目光看得遥远仍在思索。
苏一一以为他还在思考雪什么时候落下,她惦记着烧书的事,报复的奚落他说道:“最少还有几十日,哥哥平日里波澜不惊,今日这么着急?”
云素当然知道她言语间的脾气是哪来的,他暂时没空管她的成仙美梦,也懒得与她说自己想的什么,说道:“那可是大事,自然要着急。”
他匆匆离开,离开前万分郑重的嘱咐苏一一什么也不能做。
云素不进山,在附近的河边找了个清净地方,望着水流继续沉思。
上次的刀不会伤到它,尽管山里有它顾忌的,但在自己家里它可以肆无忌惮,它却再没来过,没出现过踪迹,这证明它已经达到了目地。
它的目地不言而喻,让苏一一看到那卷书,那也正是它口中为自己和苏一一带的东西。
云素一直将书带在身上,他这会儿拿出来左看看右看看、倒着看正着看。不管他怎么看,除却那一次,其它时候书只是书字只是字。
恰恰父亲远去求书,恰恰它就来了,恰恰带来一卷一模一样的书。它的确有很大可能是那卷千金难求的仙书。
云素收回它,他也想依苏一一说的,把这卷书呈现在父亲面前,让他少些遗憾惋叹。
只是他心里有疑虑。
若它想送一卷仙书,何必费这些周折。它变化的模样足以以假乱真,它嘴中那些素儿一一叫得那般顺口,它定然对云家有很多了解。
所以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这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又怎能去祸害别人,这也是他对苏一一千叮咛万嘱咐的原因。
仅仅一日,苏一一就几乎疯魔了,那样子让他清楚这书的事万万拖不得了。他必须尽快探探路,必须是在苏一一之前。
仅有的方向是从父亲那处听来的仙书,而苏一一也必然觉着这是真的仙书,既然是探路,他当然得往这条路去。
仙人,仙人…
那些书中书写的仙人样子过于需要想象力,他选择相对真实的、离他近些的仙人。
云寻有时会带他去县里,买些东西吃些东西,听听戏什么的。
每次匆匆来匆匆去,虽说没见过县里的仙人,但每当他一进城,目光就会被城墙下的雕像吸引。
那应该也是位仙人。
他高高仰着头彰显着他的骄傲与才能,手里的长剑遥遥指向目之所及的远方,北风吹来扬起他的发丝与衣摆。
他身后常有人跪拜,徐徐升起的烟雾将他环绕。
每次看去,他都身处云雾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