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落,月中泉涌。
那泉水清澈喷涌时浩大磅礴,水流从他并拢如花的掌心喷涌,从天而降撒下四方,他要以大势压人,而云素避无可避。
既然避无可避,那么他就只能在挥出这一剑后,眼睁睁的看着剑上生息在泉水的冲刷拍打中消失殆尽,然后看着身上的生息消逝,然后就是肉体的消逝,又或是临时收剑,让剑上的生息保留好让这段冲刷的时间拉长一些。
而当他手中的泉水也消失殆尽彻底停止喷涌时,坛上只会留下一根黑木头,一支赤红羽毛。
至少在生息的深厚上,陈明月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明白云素的生息不如他,云素自然也明白。
泉水将他包裹,他无处可逃,但他的面色平静,甚至带着欣喜,他欣喜的是他又抓到了之前放走的机会。
上一次如此密布的无处可逃,是诗绪甩出千杯酒的时候,她的做法是将千杯酒洒出,最后齐齐归于一处。
她撒下巨网,然后将巨网归于一处。
她将面聚成点。
而此刻,陈明月只是网。
只是面。
看着那些密集的水流,听着那些喧哗的水声,云素斩出的剑未收,仅仅是停顿了一下。他发现陈明月就算吃了亏,认真了一些但依旧是个高傲的白痴,或者他真的以为自己连破开他分散之后的泉水都做不到。
他停顿,用来聚集身上剑上所有的生息意韵在漆黑并不锋利的剑刃上。
他要以点破面。
他挥剑,斩开头顶清泉。
陈明月还在下落,速度比之先前却慢了许多,他本该一气呵成的落地将云素碾碎,但却在半空慢了下来。
他未停,不是因为那剑过于坚硬。
他依然下落,不是因为那剑忽然变得坚硬但没那么坚硬他可以破开。
是因为那剑过于锋利。
剑破开了水。
泉水从他的双手流出流到高坛从高坛流下,而云素举着剑一步不动,整个人在剑下完好无损,只有衣角与发梢在泉水的冲刷中变成极小的碎片流到坛下。
他看着他越来越近,泉水以黑木头剑刃的两侧分开又合拢。
泉水分,水流与剑刃的缝隙中,云素看到他还有一丈。
泉水合,他还有半丈。
泉水再分,他已到剑前。
然后剑落,水落,他也落。
一剑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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