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年看着天花板的吊扇,想说她真是肮脏啊,堕落在欲求里的动物。
不知是否有心灵感应,陆闻恺停下了,克制描摹出他脖颈和额角的青筋。
“小哥哥……”陆诏年慌张地拉住了陆闻恺的手臂。
“下次。”陆闻恺抚摸陆诏年的头发,可这不是他想要克制就成的。
弹簧吱嘎吱嘎作响。
陆诏年只得去抓铁床阑干,指甲擦刮金属,浑然听不见那刺耳的声音。
房间里充斥着汗津津的气味,用开水擦洗过,陆诏年仍感到忐忑。
陆闻恺穿戴齐整,除了衬衫领口那一点点口红渍,陆诏年只顾自己,忘了注意他。他们一起下楼,碰到从办公楼走出来的一群长官。
杜恒笑道:“光顾着看你二哥,忘了三哥了!”
陆诏年不自然地笑笑:“怎会。”
“我们一会儿要去……”杜恒察觉到什么,怔了怔。
陆闻恺道:“天冷,她就不去了。”
在闸口挥别陆闻恺,陆诏年拦了辆人力车回住处。
几个男人来到酒馆,酒过三巡,杜恒与陆闻恺去方便。
“幺妹与你不是一房所出,感情却这样深厚,真是难得。”杜恒穿上皮带。
“打小一起长大,任谁都亲。”陆闻恺道。
“那可未必,我与我家几位妹妹——”杜恒兀自笑了下,“你和你妹妹,不一样。”
陆闻恺也笑了下,“怎么?”
“男人嘛,温香软玉在怀,什么苦也都不是苦了。今晚,”杜恒揽着陆闻恺肩膀往回走,“你跟我去昆明最好的堂子。”
陆闻恺呵笑:“喝多了?”
“就逛一逛。”
“我明早飞仰光。”
“不碍事!你听我杜老三的,那些女人,可比妹妹实在——”
杜恒猛地被推开,踉跄几步,撞在了墙壁上。他顿了顿,笑着上前:“不是那个意思……”
陆闻恺直直注视着杜恒:“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对幺妹——”
“你是不是打我妹妹的注意?”
杜恒敛了笑,冷声道:“老子挂心你,你跟我扯什么?”
“我就问,你是不是早就对陆诏年有意思?”
“是又如何?大丈夫,我敢做敢当。”杜恒扬下巴,“你呢,你敢么?”
陆闻恺攥紧拳头,不语。
“你他妈不正常,不正常,怎么会对家妹……”有灯光照过来,杜恒压低声,“本来,我想等局势有所转变,再正式向你提这件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不妨敞开来说,这仗打完了,我就向陆家提亲。”
半晌,陆闻恺道:“你最好活着到那天。”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