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诏年,他总觉得自己缺乏资格凭证。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谈论,他不能不顾及她失去兄长的痛楚。今日舞会气氛高昂,他按耐不住了。
可说完就有些后悔,他怕自己显得轻浮。
“我当然有喜欢的人。”陆诏年笑意盈盈。
施芥生一颗心沉没了。
“有那么喜欢,喜欢到容纳不下别的人?”
“很奇怪吗?”
“他喜欢你吗?”
“应该是吧,他怕我伤心,都不肯来见我。”停顿片刻,陆诏年双手蒙住脸,呜咽起来。
施芥生忙乱地安慰她,感到一点侥幸。
这一晚,陆诏年昏睡了过去。翌日城中大雾,人们都说今天会是个大晴天。
施芥生打电话来约陆诏年去游船,白小姐也在。
陆诏年没到约定见面的地方,半路撞上了一个药贩子。陆诏年行得急,想赔钱了事,却瞧见落在地上的烟袋——
竟是鸦片烟。
再一瞧,那头裹布斤的药贩子略有些眼熟,可不就是当年她纵马追逐的鸦片贩子?
这么多年,小哥哥都当这事是她编造的……偏生这么巧,这时候撞上了。
药贩子哪里敢索要赔偿,怕营生败露,捡起地上零碎就走。
陆诏?????年猛地逮住他后领。
药贩子赔笑:“姑娘,你行行好,我们做小本生意的不容易。“
“这么多年,捞偏门的都发迹了,怎么你还在做这个?”
药贩子定睛一瞧,也觉得陆诏年眼熟,可这不是唠嗑的理由。
“我要买。”
药贩子狐疑,陆诏年拿出一枚银币,坚定道:“卖不卖?”
“好说好说,街上人多眼杂,茶馆里坐。”
原来药贩子这些年赚了些钱,后来听信了别人的话,学人炒金,赔得倾家荡产,只好去求袍哥弟兄,做回老本行生意。
陆诏年不大听得进去别人的故事,揣一块鸦片烟往家的方向走,又想起和人有约。
游船的一上午,陆诏年浑浑噩噩,旁人说什么话,她都只是敷衍。施芥生倒不恼,同白小姐一样,疑心她宿醉未醒、身体欠佳。
中午也不按计划下馆子了,他们把陆诏年送了回去。
冯清如留他们吃饭,他们婉拒了。适逢二姨太家的亲戚来访,冯清如也不便再挽留了。
那一家子好吃懒做,今天又来跟二姨太要钱,偏厅闹哄哄的,她可不好让客人看笑话。
“你上去看看小姐,叫小姐好生休息,要吃什么用什么,你们拿上去就是,别让小姐下楼来。”冯清如道。
用人应是,上去了没一会儿,回禀道:“大少奶奶,幺小姐房门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