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爬升海拔五千就到极限了,山体有磁场干扰,机器容易故障。”美森说,“我认为这部产品在影像质感和动态捕捉上很超前,可它毕竟是飞行器,从飞行技术应用来说,和竞品没有拉开差距。”
“我最满意的其实是微焦捕捉和避障飞行,目前市面上还没达到这样的技术。如果不能做市面上最好的产品,那很可惜。”
埃德闻和主创团队临时开了个视频会议,他不怎么说话,手撑脸颊,时不时点下食指和中指。
胖哥订了餐馆,请大家吃饭,美森给埃德闻说了声,先去了。
会议还没结束,来了一通电话,埃德闻没接,接着进了一条简讯。孚勒娅说,飞虎队老兵又走了一个。
“他们这些年过得不大好,儿女要把老头子的收藏物品拿出来拍卖。我会陪奶奶去,如果那时你也在就好了。”
埃德闻想了想,没回。
他和飞虎队的缘分,始于孚勒娅。孚勒娅的爷爷参加过avg(aricanvonteergroup),一支二战时期的援华志愿队,受雇于当时的民国政府。
avg于昆明空战首战告捷,请迪士尼设计的老虎徽章,大肆宣传,就有了“飞虎队”的别称。这个在中国颇有英雄主义色彩的名字,在美国可不那么好听。人们认为他们是投机主义者、战争分子,甚至刽子手。
埃德闻见到孚勒娅爷爷的时候,老头子年事已高。和大多数老兵一样,他喜欢赌牌、酗酒。每年夏天,他们这些兵痞会在得克萨斯一间俱乐部聚会,经久不厌地回忆往昔的时光。
随着埃德闻长大,他们陆续离世。再没有人大骂他bastard,灌他杜松子酒了。那些夸夸其谈的故事,和旧的桥牌一起,被新一辈人丢掉,已不值一提。
埃德闻打开备忘录,写下新一页日记。
六月十日,芒康,3850asl
路遇飞雪,此外一切正常。
离旅馆不远的小店,几张方桌拼成长桌,十几个人围坐吃牦牛干锅,喝酒划拳,嘈杂极了。
些许麻辣味道勾起食欲,陆诏年要了碗藏式甜茶佐餐。
“埃德闻啥时候来?”胖哥问美森。
美森看了下防水腕表,不确定地说:“可能还有一会儿,没关系,不用等他。”
胖哥“啧”了一声。意繁瞥了他一眼,假装不在意地喝了口甜茶。
陆诏年小声问:“还好吧?”
意繁抬眉,似乎不知道陆诏年问什么。陆诏年没有在说什么。
从小爸爸就告诉她,要堤防陌生人,尤其男人。的社会新闻层出不穷,她和大多数女孩一样,有种猎物察觉危险的本能。
或许意繁并不在意这件事,是胖哥的言行让陆诏年对他无法建立信任,继而对越界行为感到不安。
而男人们,像埃德闻,对于她的越界行为就能坦然地表达不满。
“我想说的是,这个社会充满了规则,我们到荒野,就是为了丢掉?????这些。我们徒步,我们在自然里找到原始、激情、自由……原本的我们。”扬子喝了点酒,开始上价值了。
“敬徒步……。”
“敬徒步!”男人们举杯。
“那为什么不真正到荒野里去,而是坐在这个属于规则的地方,大谈意义。”陆诏年冷淡地说。
扬子愣了下:“现在是……这是我们的路线。”
“路线,计划,最终只能体验户外,这和在社会里体验人生,没什么不同。”
气氛忽然冷却下来,喝上头的,没喝的,局促地看着陆诏年。
胖哥试图打圆场:“不管体验不体验,总要注意安全,向导要对你们负责啊,这路线就得这么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