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迹宇伸手在顾然眼前晃晃,瞧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戏谑。顾然的视线却聚焦于那一抹哆啦A梦,脸色渐渐冷下来。
他再次垂首,吐掉嘴里新积聚的血丝,忽然淡淡一笑,蓦地从背后抄起一块红砖,重重砸在李迹宇脸上贴创可贴的部位。
我草!小弟们纷纷惊呼,一人忙去查看李迹宇的伤势,一人朝顾然冲过来。
顾然丢掉书包应声而起,一对一单打独斗,手里抄着家伙的他顺利将对方击倒。
他乘胜追击,从背后狠狠击中另一人的后脑勺,将对方制服。
李迹宇捂着血流如注的头缓缓爬起来,顾然上前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弯腰死死踩住他的手指狠狠碾过,他在血泊中寻到创可贴的位置,哗地一下撕掉,丢在地上。
你不配用她的东西。
事后的顾然大喘气,丢掉砖头站在一旁,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
瑶瑶,你看,我多听你的话。
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
他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往家的方向走。无穷无尽的小巷仿佛一条时间隧道,将他带往那些他不愿回忆的梦境,那些没有余思瑶出现的梦境。
梦里的他还是十岁的年纪。母亲带着他改嫁给另一个富商。从此他有了两个有钱的爸爸。
陌生的城市,全新的学校,有男生放学路上堵他,逼他交出身上的零花钱。
那时的他是暴力的俎下之鱼,折了钱还要挨打。
余思瑶出现的那天是个寻常的春日傍晚。十岁的她和现在一样是个刺头。她在肮脏的街道上飞跑,像裹着披风的正义女侠,从天而降。
顾然又看到了那个画面。
那个穿着破旧牛仔裤,却将头发捯饬得柔顺整齐的女孩,豪放地蹲在地上,抄起砖头砸惹事男生的脑袋。
她帮他打人,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而后开始教他打人。
她说自己是妓女的女儿,没人管,就住在街边的棚屋里。
一个人过。
她看着躺在路边血流成河的男生,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大咧咧搂住小顾然的肩膀,说以后她罩着他。
顾然从没见过有人可以笑得那般恣意,竟让不爱笑的他跟着一起笑起来。
从十岁,到十八岁。
春日樱花飞落,年年岁岁寻迹未果,余思瑶是开在顾然心头的花,永远不会凋谢在迟暮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