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云莫白向欧阳丰行礼,说道:“请欧阳兄在此稍候,小弟去去就来。”说完便向内堂去了。
换过两次茶,才见云莫白出来。柳儿端着一套礼服递给欧阳丰的随从。
“让欧阳兄久候了,小弟已经选好了。”
欧阳丰起身,看了看拿回来的那套礼服,说道:“公主果然猜的没错,云兄不喜欢花鸟,喜欢云海。”
云莫白看看那玉带上的花纹,笑道:“还要烦劳欧阳兄回禀公主了。”
欧阳丰打趣道:“驸马爷客气了,小的将来还要驸马爷多提携呢。”
云莫白不理他,转身对柳儿说道:“你看看,你不让我打趣春桃,这会儿子倒有人打趣我了。刚才你帮了春桃,现在是不是也该帮我?”
柳儿头一扬,嘴角一翘,说道:“少爷是未来的驸马爷,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要找旁人帮衬,将来以何颜面见公主,以何颜面见满朝文武?”
云莫白满脸无辜,转头去看欧阳丰,他已经笑倒在椅子里。她无奈地摇摇头,叹道:“我这驸马爷当的还真是没地位啊!”
此后云莫白又忙着彩排典礼,背诵章程一类事物,均是做给别人看的,便不一一细说。
终于到了九月十三这天。秋高气爽、风轻云淡。辰时一过,朱红色的宫门打开。青砖铺砌的广场上菊花画出道路,中间铺着红毯,两旁彩旗飘扬,每杆旗下都站着一名宫人。广场东西两侧坐满了乐师,编钟两排、大鼓两架、小鼓两排、缶两排;琴、筝、笛、萧、笙、箜篌各两排,好不气派。
众臣踏着红毯前行,走上汉白玉的阶梯,迈入殿堂。大殿中央一条红毯直通王座,其余地面则铺了褐色的地毯,左右靠墙处各站了两排太监。欧阳丰手持卷轴立于陛级左侧,华风持刀立于陛级右侧,太后朱月华端坐在龙椅下手。
大臣们按次序走入殿中,便有人关了宫门。咔的一声令墨啸风心头一震,看看左右,为何会有这么多太监,却不见一个宫女?再看看前面,欧阳丰主持自然有理,可华风为何待到护卫?
他心下正自生疑,就见从殿内走出一人,身着官服、头戴官帽,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似有笑意。云莫白!他不是驸马么,为什么不换礼服?!
不及他多想,就听欧阳丰朗声道:“典礼开始,请子岚公子上殿!”
这时云莫白已走入朝臣队列,而左右的太监则都俯身从地毯下抽出了钢刀,挎在腰间。
墨啸风错愕地瞪大眼睛,看着墨子岚从殿内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绣金的礼服,头戴金冠、腰系玉带。两眉如剑锋刚毅,双眼似凤目含威,分明是个男儿郎!为什么公主变成了男人?
队列中传出低声议论,左右侍卫立刻向前跨了一步。整齐的迈步声立刻镇住了议论,大殿再度安静下来。
欧阳丰这才打开卷轴,朗声道:“现在宣读先王遗诏!”
第三十八章 子岚登基(下)
欧阳丰从袖中抽出遗诏,打开,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继位以来,兢兢业业、勤政爱民。在位七年间内兴百业、外攘蛮夷,但终因顽疾缠身,未能成就伟业,此朕之憾矣。朕今寿终,却不能忘玄之前路。
皇后朱氏人品贵重,贤良淑德。其子必能承大统,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庆安七年九月十二日卯。”
墨啸风恍然如置身梦境,公主不是公主而是皇子,订婚典礼也不是订婚典礼,而是继位大典。他看向云莫白,后者也正笑望着他。心中一凉,他本以为是觅得良将,却不料是养虎为患!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轻易让他们得逞!
“慢着!”墨啸风向前一步,向欧阳丰问道:“老臣身为辅政大臣,为何不知有遗诏一事?”
邵剑锋向前一步,开口道:“齐王有所不知。先皇归天前几日都是剑锋近身护卫,到了九月十二日那天,先皇趁无人在旁之时突然拿出一份遗诏交给剑锋。并再三叮嘱,此诏要交给皇后朱氏保管,待子岚公子成年之日方可诏告天下。”
墨啸风眯起眼睛,看来邵剑锋也是墨子岚的人。“子岚公子?老夫只知道先皇遗孤唯子岚公主一人,何时又出来个公子?”
墨子岚立于陛级之上,双目审视墨啸风,这老狐狸果然百般刁难,幸好他们早有计较。
太后徐徐起身,说道:“此事不止齐王,便是皇族之内也只有先皇与哀家知晓。哀家怀胎之时先皇便找云游仙人算过,说哀家所怀乃是皇子。先皇大喜,当时便要下诏将皇儿立为太子。但那仙人却阻住先皇,说此子少时有难,须当女儿来养才能顺利成年。先皇极信那仙人,于是命哀家不得与人言。哀家莫敢辜负先皇,只得隐瞒了皇儿的身份。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子岚公主,一直以来都是子岚公子。”
墨啸风沉声道:“先皇何时开始求仙问道的,本王怎么不知道?”
墨子岚眼光一寒,这老贼竟如此不肯善罢甘休。
云莫白淡淡忽然开口:“臣倒不知先皇所喜所好还需告与齐王知晓。”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殿上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墨啸风面色一凝,向太后行礼道:“臣逾越了。”
太后松口气,说道:“齐王不知也是自然,就连哀家也是那日才知先皇有这么个神仙朋友。只是看那仙人发白如雪,面似童颜,也由不得哀家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