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敏锐地捕捉到了裴侍郎的异样,他双眼微眯,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裴侍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下官斗胆猜测,裴公饮用此茶后,是否会感觉身轻如燕,飘飘欲仙,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裴侍郎仔细想了一下,还真如苏无名所说,喝完那长安红茶后,他常常会感觉身轻如燕,飘飘欲仙,眼前还会出现一些奇异的景象。
比如他曾经梦见自己飞上了天,和嫦娥仙子一起在月宫里饮酒作乐,又或者梦见自己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骑着高头大马,鲜衣怒马,好不威风。
他一开始只当是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导致的幻觉,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听苏无名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您可以不必回答,无名今日登门,就是特意来提醒此事,并非只是为了报答提携之恩,还有,曾经恩师狄公对我说,裴侍郎厚德而博学,是朝廷之栋梁。”苏无名缓缓起身,双手交叠于身前,对着裴侍郎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尊敬。
苏无名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裴喜君的那幅萧将军的画像。他眉头紧锁,反复回想着画像上的面容,越发觉得那眉眼、那轮廓,与卢凌风竟是如此相似。
这让他心中疑窦丛生,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关联不成?
苏无名步履沉重地走出裴府,眉宇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疑虑。
一出府门,便瞧见一袭鹅黄襦裙的初婳,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仿佛一幅精妙绝伦的仕女图。
见到苏无名出来,初婳立刻收起漫不经心的模样,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事情办妥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看你这愁眉苦脸的,莫非是裴侍郎不肯相信你的话?”初婳察言观色,一眼便看出了苏无名的心事。
“并非如此。”苏无名叹了口气:“长安红茶之事,裴侍郎已经知晓。只是……”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初婳挑了挑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只是什么?莫非是遇到了什么美人,让你魂不守舍?”
苏无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有些尴尬,耳根微微泛红,连忙解释道:“初婳姑娘说笑了,我只是在想一些案情相关的事情。”
“哦?什么案情?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初婳一脸好奇地凑近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幽香再次钻入苏无名的鼻腔,让他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苏无名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与初婳之间的距离,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值一提。”
“我得去趟金吾卫驻地,找卢凌风。”苏无名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题,说完便抬脚要走。
“哎,等等我!”
初婳一把拉住苏无名的衣袖,娇嗔道:“去金吾卫做什么?也带上我嘛!”
苏无名低头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袖,指尖仿佛带着一丝电流,让他心头微微一颤。
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将衣袖抽出,解释道:“金吾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