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很安静,除了偶尔几声小鸟叫声外,就只有呼吸声了。
骆濯放开拉着沅琪的手。“坐下来,好吗?”骆濯请求着。
沅琪顺从的坐了下来,不过眼睛却没有看他。
“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意了,沅琪。”骆濯盯着沅琪,想看出她的反应。“所以你才会一直逃避,对吗?”
沅琪没有回答他。
“我是为你回来的,沅琪。”骆濯开门见山的说:“台湾唯一能吸引我留下来的,只有你。”
沅琪依然没有反应。
“你以为上次在”吃到饱“是巧遇吗?”骆濯苦笑。“天知道我模拟了多少种故意和你偶遇的计划,跟踪了你多少天,才等来那么一次”巧遇“。”
“你跟踪我?”沅琪皱起眉头。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我们的重逢,看起来像是偶然发生的。”
“真是用心良苦。”沅琪讽刺的说:“或许你对每一个你看上的女人都来这一套吧!”
骆濯倒吸了一口气,沅琪以为他爱过多少女人?难道在她心里,他竟是个游戏人间的花心大少吗?他看着沅琪,眼里没有掩饰。
“这辈子我只爱过两个女人,第一个是清清,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就是你。相信我,沅琪,如果情况不是那么糟糕,你是我最不想耍手段、用心机的人。但是,你一直在躲我,大一时如此,现在还是如此,我真的不懂为什么。”
沅琪没有回答。
骆濯继续痛苦的问:“为什么你总是不肯让我接近你?每次一碰触到稍微敏感的话题,你就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般逃开,到底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当第三者。”沅琪困难的说:“绿洲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我不希望你抛弃她,更不希望是因为我的缘故使你们分开,我看得出来,绿洲很爱你。”
骆濯从椅子上站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跺着方步,他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向沅琪解释这一切。他是个厚道的人,他不想伤害清清,尤其他们都已经分手这么多年了;但是他更不要沅琪认为他是个见异思迁的负心汉。
“沅琪,我跟清清分手的原因很复杂,并不是因为你。事实上,就算没有你的出现,我们一样会分手。”
“为什么?因为你的花心吗?”这么多年了,沅琪对绿洲那句“骆濯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专情”还是耿耿于怀,虽然她并不真的认为骆濯是个用情不专的男人。
骆濯的眼里有一抹一闪即逝的愤怒,但他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不过一秒钟时间就恢复正常了。
“如果我是个花心的人,和清清的一段感情不会维持了将近七年;如果我花心,不会在你不肯接受我的情况下,还是始终如一的爱你爱了六年,傻傻的从加拿大追回台湾。”
骆濯喑哑的说:“沅琪,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男人,如果我是,就不会回台湾了。”
骆濯真恨不得把这些话塞进沅琪的脑子里,她并不笨,为什么看不清楚这一点?
“可是绿洲没有骗我的必要啊!”沅琪苦恼的说,她对这一切头痛极了,绿洲和骆濯,她该相信谁?
骆濯恍然大悟。“我懂了,清清找过你,对不对?如果不是她跟你说了些什么,你不会躲着我、连我的面都不见。”
“不能怪她,我想她只是害怕失去你。”沅琪忙为绿洲辩白。
“好,你什么都别说,让我猜猜,她是不是告诉你,我只是一时以为自己爱上你,不过最后终究会回到她身边?她是不是求你不要抢走我?她是不是声泪俱下的说她不能没有我?”骆濯说了一长串,越说越气愤、声音越大。
“没错!”沅琪用更大的声音回答他。
她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来仰视他,并且指责说:“骆驼,你怎么能让一个爱你的女孩承受这么大的痛苦?让她因为你的移情别恋,而抛下自尊去恳求另一个女孩子让步,你怎么能?你真的好残忍!”
骆濯摇着头对她说:“不,沅琪,残忍的人是你!法官在判一个人罪刑时,还会听听他的辩解;而你,你甚至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就迳自给我安了一个”花心“的罪名,这样的你岂不更残忍?”
“难道绿洲说的不是实话?”
骆濯回到圆桌旁,选择沅琪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沅琪,我曾经非常、非常爱清清,没错,她曾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骆濯的声音变得好低沉,他的神情像是回到了过去时光。“她高一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我正在服兵役。清清是个骄傲的女孩,你知道的,她长得很美、很有才华、家里又有钱,可能是父母宠溺的结果,她的脾气并不是很好,但是我不介意这些,那时候我疯狂的爱她。”
沅琪心理莫名其妙的一阵醋意,不过她没打岔,安静的听骆濯叙述他和绿洲的故事。
“当时很多男孩子追求她,但是清清选择了我,我问过她原因,她答得很干脆。清清说我是个”漂亮“的男人、家境很好、而且会画画,只有这样的条件才配得上她。我想,刚开始清清爱上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这些外在条件。”
“可是,在我们旁人的眼中,绿洲对你好得没话说。”沅琪不相信骆濯的话。
“那是后来的事了。”骆濯淡淡的说。
“我爱她,做一切会让她开心的事来取悦她。我画了一本又一本的画册给她,做了一件又一件的小饰品送她,载她兜风、陪她练琴,甚至……”
骆濯拉起袖口,手臂上赫然是个刺青,刺的是三个英文字母——Eos。“Eos是清清的英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