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夜遥答:“今天早上。”
“来干吗?”
“有点事。”
“怎么过来的?”
“开车。”
“……”她默!
车子就停在外面我当然知道你开车来的!我是想知道,你怎么会自己过来好不好——等下!
如临大敌:“你自己一路开车来C省?”
“司机在怀桥市。”他解释。
上林放心,这还差不多——多什么!《
“那你怎么来这里的?”
殷夜遥嘴角泛起笑意,终于明白她在紧张什么。冰冷的声音添上一丝暖意:“自己开车。你放心,我很熟练。”
上林皱眉,不赞同:“你还没成年,驾照都没拿吧?太危险了!”嘟嘟囔囔就此事展开批评和安全教育工作,教育了半天,突然想起:“吃晚饭了吗,饿不饿?”
殷夜遥嘴角笑意更深:“没吃。”问清她的所在就赶着过来,没来得及吃饭。
上林摸摸肚子,算你运气好,我也饿了。
干脆利落:“你等着,我去做点简单的。”
话虽如此,殷夜遥也跟了出去。只有两个人吃,用不着大灶,上林引燃小灶,暖锅的功夫熟练的洗菜,切菜,下锅。天晚,不耐烦复杂菜色,炒了个西红柿鸡蛋,酸辣白菜,拿了两个自家蒸的馒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寒碜,好在还有带来的真空包装肉食,切一切摆在盘子里,勉强凑够三个菜。
再想想,和他好几年没见了。洗了两根黄瓜,盘子里铺上一层白糖,倒也赏心悦目。
期间殷夜遥一直站在厨房外面看,上林炒菜时又要顾火又要担心炒糊了,转头看见他,很自然的照顾他帮忙顾着炉灶里的柴火。殷夜遥愣了一下,慢慢走进去,在她指定的位置坐下,盯着她硬塞到手中的木柴半天,直到她不耐烦的训了几嗓子,才把木柴填进炉灶里。
上林后知后觉:“哎呀我忘记你好多年不在农村生活,恐怕不习惯吧!吩咐客人做事,瞧我这脑子——哎,你把盘子洗洗给我拿来。”
殷夜遥再起身,去拿了盘子洗过,递到她手上。
上林做事很麻利,翻炒几下,点盐,尝味,出锅盛盘,递给他,自己拿着馒头:“走,进屋吃饭,外面蚊子太多,咬死我了!”
说完率先进屋。
殷夜遥端着盘子看她无比自然的背影,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君子远离庖厨。老太爷虽不在乎这个,却也从来没有进过厨房。许蜜秉持书香门第传承,更不可能教他家务事。殷夜遥回去家中这么些年,别说生火做饭,厨房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
方才她吩咐自己帮忙,态度随意自然,并未因他的身份而局促不安,令殷夜遥很欣慰。他原本还怕秋上林变得陌生疏离,如今来看,默契并没有随着时光流逝而消失。
殷夜遥心情大好,两个人将饭菜一扫而尽。
上林惋惜,他早来几个小时,也不必吃这样委屈的四个菜色。只好明天补偿他,突然想起,问:“你今晚不回去吧?”
得到肯定回答,颇欣喜:“那就先住下,这个时间村里其他人家也都睡了,等明天再做打算。对了你能住几天?”
殷夜遥看着她欣喜的面庞,不由自主的也欢喜起来,迅速权衡,回答:“三四天吧。”
上林更欢喜:“不少不少,我们很久没见,终于能好好说话,对了,下林也在,就睡在隔壁!”
殷夜遥看着她的脸,说不出的欢喜,放柔声调:“我知道。”
她却并无所觉:“不过他睡熟了打雷都不醒,你想见他只有明天,好在能住三四天,总有说话的时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不外乎子房镇和本村的变化。最后安排他睡在长生他们房间——其他人贪热闹,都睡炕上,大通铺,却刚好有张单人床。
长生躺在外侧,静静听隔壁传来的说笑声。他们怕吵醒梦中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山村夜晚宁静,只外面墙角下蛐蛐时而鸣音。他耳聪目明,隐约能听清两人的对话。
睡在里侧的秋下林嘟哝着翻个身,手脚搭在长生身上,他轻轻挪开,下林似被惊醒,迷糊着:“哥,你还没睡着。”
他惊了一跳,正待回答,下林翻个身,鼻息又重,却是再次睡去。
长生轻笑,却听上林安排殷夜遥住宿,脸色暗沉,睁着眼睛盯着墙角单人床,恨不能当下就盯出个窟窿。
猛听得推门声,上林轻轻叫他的名字:“长生?长生?”
长生闭着眼,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