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参加过外勤队伍。”达尔说。
“没有,长官。”她说。
达尔点点头。“给你们一个小小的建议。”他指着身后的柯林斯和特林说,“当他们突然说要去打咖啡的时候,你们最好赶紧去那个储藏室里清点库存。你们俩都去。我想他们不会费心告诉你们这件事,事实上他们俩应该再也不会告诉实验室的任何一个人这件事了,所以由我来告诉你们。盯紧他们,别让他们出卖你们。”
达尔说完,转身走出了实验室,留下两个不知所措的新人和两名咬牙切齿的长官。
“慢点,安迪!”杜瓦尔说着,加快了脚步免得落下。“你才刚痊愈。”
达尔哼了一声,继续重重地沿步廊迈步走。杜瓦尔赶紧跟上他。
“你认为她把你赶去舰桥是为了替实验室的两个手下报仇吗?”她问。
“并不是。”达尔说,“她把我赶去舰桥,是因为我会令她想起被派去执行任务的杰克和菲奥娜,她的内心都会暴露无遗。”
“内心·”杜瓦尔问,“怎样的内心?”
达尔瞥了她一眼。“充满恐惧的内心。”达尔说,“这整条船上的人,都在恐惧,玛娅。他们躲藏,消失,他们也想方设法不去思考到底有多少时间耗费在东躲西藏上。有朝一日,无处可逃了,他们就只能面对自己。他们讨厌这样。这才是柯林斯把我调去舰桥的原因。不然,每次她看到我,她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他再次加快脚步。
“你要去哪儿?”杜瓦尔问。
“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玛娅。”杜瓦尔停了下来,达尔径自向前走去。
其实达尔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心中的挫败和愤怒早已燃烧殆尽,他现在只想尽快从拥挤不堪中逃出去,到无畏号上能一人安静独处的地方去。
正是因为如此,当眼前的人群变得稀疏,当达尔终于意识到他经久不用现在已疲劳不堪的肌肉正发出酸胀的警告时,他发现自己已站在货道大门外,离詹金斯的秘密藏身所最接近的地方。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想起了偷偷接近詹金斯并问出一切来龙去脉的集体行动计划。
“见鬼去吧。”他说。他重重地砸下进入按钮,打开了通道的门。
一个雪人正站在门的另一侧。他一把抓住达尔,把他拽进货道。达尔吓得大叫,但他的身体十分虚弱,无力反抗。他跌坐进货道,认出那个雪人就是詹金斯。身后的货道门被关上了。
“安静点。”詹金斯用手指紧紧塞住耳朵,“天哪,吵死了。”
达尔看了看关上的门,又看了看詹金斯。“你怎么做到的?”他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就在那里?”
“因为我是人类社会的学习者。”詹金斯说,“以人类的眼光来看,你的行为是很好预测的。何况我一直通过你的通讯机持续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这个白痴。”
“所以你已经知道了——”
“你指的如果是你们自作聪明打算偷袭我的缜密计划,我早就知道了。”詹金斯说,“一部分原因是你朋友芬恩取走的那些身份验证芯片。他不知道的是,已不再服役的运料车的芯片被扫描时,我立刻就会收到警报。他并不是第一个企图用这种方式通过货道的人,你也不是第一个试图找到我的人。”
“我没试图找你。”达尔说。
詹金斯仿佛要吸引达尔注意似的打了个响指:“我之前刚说过的吧?废话并不会给我们带来好处。”
“对不起,”达尔说,“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其他人也试图寻找你,但是都失败了。”
“是的,”詹金斯说,“我并不想被他们找到,那些从我的程序中获益的人们也不想我被找到。我们已经形成了默契,我能避开所有我不想见的人。”
“所以你想见我。”达尔小心翼翼地说。
“更准确地说,是你想见我,而我不介意被你见到。”詹金斯说。
“为什么是我呢?”达尔问。
“你刚被调职到舰桥去了。”詹金斯说。
“的确,”达尔说,“而且我也想起你曾经特别叮嘱我要离那地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