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好的一方面想,至少雅洛蓝可以躺下去了。
整整两天,除了晚上他高烧稍退的时候可以休息一下之外,他们不断重复浇水、喂盐水的动作。
直至第三天傍晚,当丝朵儿在哺喂雅洛蓝喝水时,他突然睁开半眼,茫然地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是谁,一会儿后,他才模糊不清地咕哝了几个宇,「好痛喔!」声音竟然有点撒娇的味道。
毫不迟疑的,丝朵儿立刻吞下嘴里的盐水,俯下上半身在他身上轻轻吹气。
「我帮你吹吹,我帮你吹吹,这样就不痛了喔!」
等到他又昏睡过去,她才停止吹气,并温柔地轻抚他的长发,令人惊讶的是,他那头乌黑的发丝并没有因为过度日晒而失去光泽,仍旧如此柔软乌亮,脸庞虽然透红,却也依然清秀细致,干裂的唇办微微下垂,仿?受尽委屈的孩子,令人无尽怜惜。
缓缓地,一股熟悉的心情又在她胸口扩散开来,那样酸楚的、怜爱的、痛惜的感受,使她困惑无比。
究竟是何时,她曾经历过这种心情呢?
她甚至不再顾虑这种心情对女萝族战士是不被允许的,也下在乎这种心情是女人的弱点,会被男人利用,会使她居于劣势,她只想知道……
为什么她会对这种心情感到如此熟悉?
又过两天,雅洛蓝醒来好几次,而且精神似乎还不错,他甚至会对丝朵儿做出可怜兮兮的笑,向她撒娇,求取她的怜惜,乘机吃她豆腐。
「好渴,再喂我喝一点水好不好?」
「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吃点?」
「不要,我只要你喂我喝水。」
「好,来!」
「用你的嘴。」
「……」
老实说,她最想做的是臭骂他一顿,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想对他发狠时,心口就会浮现那种熟悉的心情,使她不由自主的软化了。尤其是,每当他以为她没注意到的时候,他脸上的扭曲表情使她明白他是如何努力在她面前隐藏他的痛苦,这更让她无法对他发狠。
当她如此心痛的时候,她如何对他凶得起来?
「小姐,请你出来一下可以吗?」
丝朵儿瞄一下雅洛蓝,见他睡得正熟,便悄悄离开帐篷,尾随瓦平到水池旁。
「什么事?」丝朵儿问。
瓦平瞥一下帐篷,「他的伤在发炎,已经开始溃烂了,」他开门见山地说。「情况实在不太好。」
「但他的精神很好啊!」
「不,他愈来愈痛苦了,但他在忍耐,不让你知道。」
没错,她比他更清楚,他的痛苦她都看在眼里,他的高烧始终不退,每次硬逼他吃点东西,他都会呕吐出来,她只是不希望是事实而已,但现在,瓦平逼她面对现实,她也不会逃避。
「那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瓦平歉然道。「除非……」
「卡罗!」当丝朵儿听瓦平说没办法时,心中不由一沉,就在那一瞬间,脑中匆地闪过这个名字。「残罗族的巫师卡罗,他精通晒伤的治疗,我们去找他!」
「咦?」瓦乎惊讶的猛眨眼。「你怎会知道?」
她怎会知道?
丝朵儿呆了呆,「对,我怎会知道?」她疑惑的自问,百思不得其解,她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