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发现他们了吗?还是自动埋伏的机关?这么一条荒芜阴暗的下水道中,竟然布置着机关?
皇宫的防卫竟然森严到连地下建筑也要管控,那他们是什么时候、如何触动它的?
太多难题挤进他的大脑,压迫到窒息。
杜彧当机立断地脱下背包,取出里面的断线钳,作势要下水去剪断那张铁网。
“别白费力气……”郁臻劝阻道,“那钳子剪点锁链还行,这么粗的钢筋,剪不断。”
杜彧不理会,跳到水里,固执地尝试剪断那笨重粗悍的铁网。
十分钟后只在钢筋条上留了几条刮痕,徒劳无功。
郁臻的心跳基本平复,他拿出包里的水,拧开盖子灌了自己大半瓶,对杜彧的背影道:“别剪了,回来补充体力。”
他原以为杜彧不会听,肯定要拧着王子脾气继续忙活,没想到对方却知难而退地垂下手,回到了岸上。
郁臻还举着瓶子,不想杜彧直接抢走了他的水,毫不介意地喝完了他剩下的半瓶。
“你自己也有啊!”他暴躁道,“为什么喝我的?”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愤怒,要不是杜彧异想天开,他们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杜彧喝了水,淡色嘴唇变得湿润,脸上没有表情,正经说正事道:“你觉得我们是触碰了什么机关,才会出现这张网?”
对方问得认真,郁臻再心有怒气,也知不该在喝水这件小事上纠缠不休;他稍加思索,神情凝重道:“我们下来以后,只碰过那具尸体。”
“那具尸体?”杜彧眼睫毛微微垂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青灰阴影。
郁臻想起路过撞倒尸体时,看到那抹银色亮光,说:“我们回去看看她。”
……
不幸被郁臻踢中的腿骨掉进了水沟,尸体变成一具瘸腿女尸。
“我……不是很想帮她捡起来。”他蹲在水沟边,望着浑浊漆黑的污水,纠结万分。
“那就别捡。”杜彧不关心这类无关紧要的事情。
“好。”郁臻的心理包袱就这么消失了。
他转过来面对女尸,拨开余下的白骨,翻翻找找,很快从中拣出了一把银色钥匙——他瞥见的那抹银光来源于此。他把钥匙放到头灯光源最亮处,给杜彧展示道:“新发现。”
一柄普通的银质钥匙,轻微氧化,擦掉灰尘成色依然算崭新。
他们把几十年前的白骨捧起来挪到别处。地面并无锁孔,钥匙只是被死者无意或刻意地压在了身下,而它的用途值得揣摩。
杜彧拿起死者的头骨,目光缺乏敬畏之意地端量着,“这么一想,我们都只猜对了一半;艾琳她既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而是被关在这里饿死的。”
郁臻道:“是呀,我们的下场也要和她一样了。”
杜彧放下骷髅头,“我们得出去。”
郁臻懒洋洋地斜睨着人,“变成鱼儿游出去,还是变成老鼠爬出去?”
杜彧好言好语道:“你不要讽刺我,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蚱蜢。”
郁臻怄火道:“让你听我的原路返回你不听!好奇害死猫啊!好了,这下我要和你一起死了,下辈子再见。”
气氛紧张得一点即燃,于是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少顷,杜彧歪着头,露出极为无奈的笑容:“你怎么这样?”
杜彧嘴角微翘的弧度像是勾线笔描的,和杜玟七分像;害得郁臻的心狠狠颤动了一下——就好像,那细软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