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吞吐,鲜红的小舌跟蚌肉似的藏在唇齿之间,鼻尖也沁上一片红雾,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或许你对我有一些感情的话,是从哪方面出发呢?”
她没敢说好感,因为这个词现在和她们两人无关,那就说感情吧,人对待花草树木也有感情吧,厌恶也算得上感情。虽然表面上没把沈瑾的话放在心上,可是离开后沈清疏还是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她和裴南斐,到底、到底是结了婚的妻妻,她理应了解一下裴南斐对自己的看法。
她有点怕。
这几天的生活如同幻梦一般,裴南斐第一次对她笑,对她哭,第一次站在她这边,还、还打了江怜。她害怕沈瑾说中了,一般自己表露出丝毫偏执强势的本性来,裴南斐就不愿意补偿她,不愿意再这样对待她。
然后放手,离她而去。
可是、可是在这样焦虑的环境里,她怎么、怎么能不偏执?
沈清疏却突然有点泄气,又有点慌,她掐着自己的胳膊克制着生理性的颤抖,又觉得自己没劲透了。
她总喜欢把话藏在心里,不想要就是想要,不在意就是在意,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可是前十几年来的生活就是这样顺遂的度过的,因为她本来就没什么想要的,也没什么在意的。
直到、直到她遇到裴南斐。
晚宴初见,至今想起,仍旧令人脸红心跳。
可惜沈清疏话音刚落,房间内便传来一阵诡异的安静。
钟摆滴答滴答的响着,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煎熬,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淡蓝色的光芒如水纹一般渡到沈清疏的鬓发之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湿漉漉的,像一只落了水的小猫。
她能轻易撕碎每一个不怀好意的人的心神,在裴南斐面前,却总是显得可怜脆弱。
不是伪装,好像天生如此。
当秒针终于转完一圈儿之后房间里还是安静如初,时间也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紧接着便传来一阵极轻极轻的笑声,仿佛自嘲,又仿佛苦笑。
沈清疏还是没忍住,自嘲的笑了笑。
因为裴南斐没有回答她。
alpha坐在阴影之中,大半张脸都被小夜灯侵染成淡蓝色,她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在苦恼,苦恼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不符常理的问题来。
沈清疏笑了笑。
她明白了。
不怪裴南斐不愿意回答,毕竟这么多天以来的相处后,除了冷漠寡淡,自己什么好的印象都不曾留给过她。
就算裴南斐想对她生出些好感,恐怕都没有原因、没有由来。
所以、所以她现在应该离开,而不是在这里自取其辱。
可是她不甘心。
沈清疏抚了抚额前微乱的鬓发,将它们小心的送到耳后,单薄的棉质睡衣让她看起来居家柔软,没有平常那般高不可攀。
她低头,放开被自己蹂躏得满是咬痕的双唇,然后缓缓凑到alpha的手边,
这双唇饱满流畅,鲜艳柔软,好像即将落地的果实,让人想要轻轻抚弄。
紧接着,就像裴南斐要求过的那样,沈清疏低头,在她受伤的手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她想让这个吻,成为两个人重新开始的,
起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