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王妃话锋一转,极突兀地说:“顺便陪我在附近转转吧!”
她这话说得很含糊,王妃是要在“附近”花园里转转?还是要在“附近”寝殿转转?
心思迷乱的女官长没能赶在第一时间问清楚,而可纶已领先走了出去,直接走到隔壁的寝殿门前,停住。
“里面住了谁?”她问。
“是泰缇谢丽小姐……新近才甄选入宫……”
“哦,原来是宰相府的千金,荷德布大人心爱的孙女,我早就想见见她了——她在里面吗?”
“禀告王妃……奴婢万分惶恐……泰缇谢丽小姐跟随宰相大人在前殿觐见法老……”
“那太好了!”可纶含笑道,听来绝非言不由衷。她转身移到对面的门前,那间寝殿是她原来住过的。
她没有开口,征询的目光扫了女官长一眼,纳芙德拉女官长忙道:“这间现在由罗德庇司住着,可纶王妃,您需要奴婢去将她叫出来吗?”
罗德庇司——“一味不可多得的人间佳酿……乖巧又水灵,温柔入骨,百依百顺,绝对醉人……”——即为佳酿,晚间宴席上必能见到……
“不,不急……”可纶轻轻说着,越过这扇门,走到下一间的门前。
“这间寝殿住着——”女官长刚要介绍,可纶身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名少女从里面走出来,施施然躬身低头,对可纶行跪拜礼。
“这两位是布巴斯提司总督的女儿,姐姐是前年选入宫中的,妹妹只是来探望姐姐,暂留宫中。”
“我有印象!”可纶示意她们站起来,“请问哪一位是芙蓉小姐?”
那个妹妹冲她微一折腰,“王妃,奴婢便是芙蓉。”
她穿着绛紫色的宽大长袍,与那些喜欢着紧身衣裙的埃及贵族女子完全不同,衣裳的剪裁式样倒有几分像阿尔启迪凯的穿着。她梳着一个端庄的高髻,两侧垂下几缕卷曲的散发,晶莹剔透的淡褐色眼眸,令人想起秋日飘浮在水面上的第一片落叶,她颀长的脖子越发显出她的优雅娴静,双唇如花瓣一般,唇角上扬且唇线分明,即使紧抿了嘴,唇边仍似有若隐若现的笑意,这使得这位小姐人如其名,微笑时如芙蓉初绽。
“我听西顿王子提起过你,他曾在你府上停留过,对吗?”
少女蚊子似的“嗯”了声,头垂得更低,脸蛋却泛出了红晕。
“我希望你在底比斯玩得尽兴!”可纶微笑着说,“如果你得闲,不妨来找我吧!我很乐意同你聊一聊天!”
“谢谢您格外的恩典!”芙蓉美目流盼,紧紧望住她,目光中不无疑惑,似乎正在衡量,这位王妃究竟会有怎样的吸引力,竟让曼图赫特普围着她转?
可纶轻摇摇头,表示这算不得恩典,她转而问道:“纳芙德拉,我听法老提及,毕布勒的汨公主将随军同返埃及,她到宫中了吗?”
“是!汨公主早几个月就已经到达了!”
“我在毕布勒很受了汨公主的优待,请带我去见见她!”
女官长纵然有不同意见,也不敢违逆王妃,只能领着可纶,走出后宫,往新宫西北角的偏殿走去。
与阿尔启迪凯或任何一位异域客人的待遇相比,汨公主在埃及确实是受到了怠慢。她的寝殿既不临水又不通风,视野局促,器用简陋,服侍的人也不多。这间屋子用来做仓库倒还凑合,可用它来安置一位公主,那也太丢人了。
可纶皱起眉,她并不满意这种安排,明明就是没有诚意的表现嘛!
“纳芙德拉女官长!”可纶诧异道,“汨公主身为埃及的贵客,为什么让她住在这样冷清孤寂的角落?”
“王妃……”女官长有些为难,“奴婢遵从了佩特拉殿下的意思——汨公主曾是毕布勒叛军的首领,殿下惟恐她会怀恨在心对王不利,所以尽量将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