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的成绩申请不到什么好学校?”
“不至于吧。”
光那份企划案,他不相信没有赏识她的学校,有必要的话,他不介意回学校找当年的指导教授帮忙。
“听说程度烂的学生想到美国念书,家长要捐很多钱。”
“这事我知道。”
“那么依我的程度……你要捐多少?一座图书馆还是大楼?”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他失笑,这么有能力的女生,怎么会在升学方面毫无自信。
“你常用这种方法栽培员工?”
“不多,但被我看上眼的,后来都有不错的表现。”
他在识人这方面还算有才能,温秘书是他一手提拔的,现在他的能力抵得过学到独当一面的饭店经理。
“我是被你看上眼,还是盯着‘女朋友’的身份,破格拔擢?”
“你怎么以为我让你去念书,对我没有好处?”她是计较公平还是害怕被骗?他猜……是后者,她向来现实得很。
“你有什么好处?”她推开他,认真问。
“十年的工作合约。”他伸出两根食指交叉,比出一个十字。
意思是,她毕业之后必须在他的公司里面服务十年。“你会把我当成廉价劳工吗?”
“被我栽培过的人,还没有人后悔过。”岳仲岗失笑。她以为到时都是算计自己的大坏蛋?
阅阅点头,这是个相当诱人的机会,如果想要往上爬,成为和予屏一样的人,她不该放弃这么棒的机会,但离开这里,问问、闪闪和弄弄怎么办?育幼院的土地不管了吗?
他看出她的犹豫,了然于心。“先别烦,我知道你需要一点时间考虑,我不催你。”
她怔怔看着他,心思快飞。
九岁的她,没有能力、没有机会、没有选择,只能眼睁睁看岳岳走出自己的世界,二十三岁的她,机会、选择都有了,她该往哪里走?
是不是她点了头,他们之间就不会在眼前断线?是不是她追在他身后,就能慢慢走入他的生活圈?
“我要好好想想,也要打电话和问问、闪闪、弄弄讨论。”她回答。
“当然。”
岳仲岗仰望榕树上的褐色种子,那个夏天,对植物一窍不通的他看见椿树的须根,着迷地一根抓过一根,拢成束、打成结。
他的手在忙着打结,心底也在打结,他打过千千万万个结,每个结都让他愤恨,那时他以为自己会恨父母亲的自私一辈子,没想到,很多事都可以事过境迁,包括感觉。
但是,他对阅阅……并没有物换星移、事过境迁。
他对她的感觉比多年前更浓烈,他想要她的心,比当年更紧迫,再也放不开她了。
那个夏天他没确定的事情,在这个夏天,他下定决心。
“仲岗。”
“怎样?”他回神,对上那双爱笑的眼睛。他记得,那年就是这样一双弯弯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刷去他的愤世嫉俗。
“你要我和你回美国?”
“对。”
“为什么想要我和你一起回去?”阅阅问。
她知道自己想确定些什么,却又害怕,他不如她确定。
如果他纯粹想要一名能用的下属呢?如果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出于善意与同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