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遥眼尾垂着,她被?恶心地不轻。
好在…现在缓过来?了一点儿。
她蔫哒哒的坐在书桌前,还有半袋喝不下的豆浆在眼前。
豆浆刚拿出来?的时候是滚烫的,她第一口烫红了嘴唇,无意对上?段思远的眼神,心里一悸。
闻遥现在又记不得当时心悸啥了。
只记得段思远那一眼…深刻到她不出情愫的眼神。
她用手?指探了探温度,豆浆现在早都凉透了。
闻遥挑食有点严重,不光葱姜蒜挑,喝了一半放了一会儿的豆浆牛奶也挑。
她小时候见过小孩的恶作?剧,把泥沙蜗牛放到别的小孩喝了一半敞口的杯子里,如果杯壁不透明,或者液体不透明,根本很难被?发现。
那小孩倒是傻的,把东西?放别人灌温开水的玻璃杯里,恶作?剧自然落空。
闻遥却落下了很深的阴影。
从此对喝一半这件事情深恶痛绝。
哪怕这半杯豆浆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闻遥也生理?上?厌恶。
可?她眼眸一敛,有点妥协似的揭开了豆浆的盖子,低头用鼻尖嗅了嗅。
冷了之后的豆浆带了点腥味,闻遥把匪夷所思的想法丢了,不适的皱皱鼻子,又把剩下的小半份丢进了垃圾桶。
她居然想喝完?
这想法真荒唐。
闻遥多少年?来?都这样了,偏偏活到今天才冒出了那么一点儿珍惜粮食的心理?。
闻遥摇摇头,决定不为难自己。
也不是说珍惜粮食。
只是忽然…想珍惜一下段思远。
从医院出发时,她坐在陈正泛电瓶车后座,没特意转头,从后视镜里看段思远越来?越远。
清晨的医院也不冷清,大门口车来?车往,窄小的非机动车道也被?堵得很热闹,陈正泛载着闻遥格外小心,开得很慢。
闻遥便清楚看到,段思远没转身走,她留在原地,眼眸温和,直到闻遥看不见为止。
是直到闻遥从后视镜里看不见段思远为止。
段思远沉默安静。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
好像无论你走多远,身后都有个人停步张望等?待,莫名有种情深似海、抵死不悔的执着。
奇怪到甚至克服了闻遥内心的作?呕感。
闻遥想,段思远对谁都这样吗?
闻遥披了校服外套,及时踩点到教室。
***
闻遥心情一直很不好,直到中午之前,段思远悄悄溜进了她们班。
段思远蹲在闻遥座位边上?,手?里拎着温热的奶茶,还有甜品。
闻遥都忘了,她还曾拜托过段思远给她捎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