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不去宫学,沈宁安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宴朝洲了。
沧澜有规定,大臣子女不能擅自进宫,有昭令除外。
沈宁安手里拿着鱼食坐在凉亭里,河面上波光粼粼,偶尔有几尾小鱼跃出来争夺着食物。
这尾鱼叫金离,她以前在阿宴的宫里见过,亮晶晶的小鱼甚是好看,她便也买了几尾来养着。
“别抢别抢,都有份。”她看着跳跃的小鱼不禁笑出了声。
“小姐,披上披风吧,莫要着凉了。”侍女拿着一件披风提醒。
“今日日头挺大,用不着披风。”沈宁安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宁儿,你又贪玩了,昨日嬷嬷让你绣的花可都绣好了吗?”娴夫人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沈宁安转过身,抱着娴夫人的手撒娇:“嬷嬷让我绣的花太复杂了,宁儿不会,可以不绣了吗?”
娴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女孩子女红得样样精通,这样才可以找到一个好夫家,夫家才会瞧得起你。”她自己虽然是将门出身,可是女红从小都没有落下过。
沈宁安撇撇嘴。
“你爹非要送你去什么宫学,女孩子有没有学问倒是次要,但是女红一定得好。”娴夫人语重心长的说。
沈宁安点点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今日你到我院中来,绣完昨天嬷嬷拿给你的样板。”
沈宁安:“母亲,我今天感觉有点头晕,我想先回屋躺着。”她踉跄了两步。
娴夫人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她的女儿她还不清楚,这小姑娘又在演了,每天要她绣个花就跟逼她要干什么似的。
“晕完了吗?晕完就走吧。”娴夫人慢悠悠的开口。
沈宁安立刻停住了脚步,还想挣扎一下:“母亲。”
娴夫人没有理她,而是抬脚往前走去,沈宁安也只能无奈的跟上去。
……
面对着桌子上一堆花花绿绿的线,沈宁安是真的头晕了。
娴夫人就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提醒几句:“嬷嬷,小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教就是了。”
嬷嬷手把手的教沈宁安。
“小姐,今日就绣这朵傅山牡丹吧。”老嬷嬷穿好了针线,递给沈宁安。
沈宁安道了一声谢,纵然万般不愿意,可还是一针一针绣了起来。
刺绣是一件耗时间的事,眼看着茶都凉了好几杯了,可牡丹花的雏形还是没有出来,娴夫人在一旁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好好的去学什么宫学,别人姑娘都是六七岁就开始接触刺绣,她的女儿直到去年才摸上了针线,落后了别人一大截。
沈宁安腰坐的有些僵,她用手捶了捶。
“小姐可是累了?”嬷嬷开口询问。
“有一点。”
“那我们休息一下再绣吧。”
沈宁安连忙放下了针线,可还不过两秒,就听见了娴夫人的声音:“别停,继续绣。”
“母亲~”
“宁儿,今年你都十三了,还没有别人九岁的姑娘绣的好,这叫娘以后怎么为你物色人家?”娴夫人眼里满是担忧。
看到母亲悲伤的神色,沈宁安默默拿起了针。
“物色什么人家?”沈北城跨着大步走了进来。
娴夫人没有什么好脸色,沈北城立刻坐到了她的身边,扳过她的肩膀:“全王府就只有你敢给我脸色看。”这句话并无责怪的成分,相反充满了溺爱和怜惜。
“哼,好好的女儿都让你给教坏了。”娴夫人拍了一下沈北城的大腿。
“女孩子有点学问总是没错的,这些女红以后也可以慢慢学。”沈北城哄着她。
“慢慢学慢慢学,后年都要嫁人了。”娴夫人语气带着怪嗔。
沈北城见此路不通,转过头来看着沈宁安:“宁儿,你怎么又惹你母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