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他有意戏弄,可现在……
他的胸腔里,那一阵阵跟慌了手脚一般的糟乱,又是何意!
他侧过脸,顿了顿,伸手,将金钩拉下。
床帐飘忽落下。
大红颜色中华美的金线,在暗幕之中,倏然划过一缕光澜。
外头的龙凤喜烛,忽而亮起。
封宬一顿,刚要抬手撩开床帐再次看去。
手腕却被底下抬起的手轻轻按住。
他转过脸,就见云落落坐了起来。
封宬扫了眼她松散的发髻,往后退了退。
不想,云落落竟双手一伸,环过他的肩膀,借着一点力,往前一靠,坐在了……他的怀里!
他瞬间僵滞,似是不可置信,又像是难以接受。
缓缓抬起眼。
云落落却并不再看他。
而是月眸微偏,在看他的脖颈处。
双手抬起,再一次拨开了他的衣领,往里头,静静地看去。
不过咬伤,对封宬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自从成了父皇的刀,便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只要不是没了命,与他来说,都是不过尔尔。
可现在,这些小的伤处,这让他本已忘记痛楚的裂痕。
在云落落这样安然的注视中,忽然便莫名其妙地抽痛起来!
那种隐隐的痛,像抽丝,又像钝刀一点点割开皮肉的迟慢,更像漫长无边的绝望里在心底一点点蔓延的黑暗。
让他一瞬间,便无法忽视!
只觉连呼吸都痛扯难忍!
他下意识抬手,想将伤口挡住,不让她再看。
云落落却先他一步,抬手,轻轻地按住了他伤口旁侧的肌肤。
指尖微微一个用力。
封宬便跟被点了穴道似地,僵在那里。
少倾,他倏地勾唇一笑,朝云落落瞥了眼,戏笑问:“女郎这是做什么?莫非瞧着三郎这伤十分有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