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山山头光秃秃平坦一片,只有三株巨大的松树呈品字形立于当中,老松枝干苍虬,曲折如龙。
这三株大树,一个在东北角,一个在西北角,一个正南方,势成三角,天然阵势。
杨易走到山顶之上,已经听到三个心脏的跳动声,这声音正由三株大树中传来,又有呼吸声若段若续从中传来,几不可闻。只听这声音,果然是三个大高手。
而这三个大高手却是藏身于树干之中。
此时三株松树中有正有声音传出。
正南方松树树干内有一道苍老的声音道:“两位师兄,刚才圆真徒孙说如今明教教主阳顶天已死,又出来一个比阳顶天更厉害的小魔头,我却是有点不信。”
东北角处大树中传来的声音同样苍老,“圆真一人之言不足信,然则空闻师侄亲来说明,又岂能有假?”
南面之人道:“这魔教何时如此猖狂了?竟然敢堵我少林大门,当年阳顶天也不敢如此,难道如今我少林已经沦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空闻这个方丈是怎么当的?”
西北角处声音传来:“不曾想这阳顶天竟然已经死了多年,我这瞎眼之仇却是难以报了,我等苦坐三十多年苦禅却是有点无功。”这道声音里饱含了无穷的恨意与遗憾。
南面之人道:“善哉,善哉,师兄,这深仇大恨,便记在这新任小魔头身上罢!他既然当了魔教教主,就得把前任教主的恩怨一并接下。”
西北角处之人道:“不错,魔教中人作恶多端,这小魔头断然不能留下!”
西北角处声音道:“两位师弟说得是,这等深仇大恨,一并算在这个新任魔头身上便是。空闻师侄把他夸大成了当世无敌之人,着实令我好奇,不知到底是何等样的青年高手,才能令空闻师侄如此心折敬畏?倒是真想见上一见!”
南方之人道:“不错,前几日听圆真徒孙说了一些此人的事迹,虽说夸大,但也应有三分属实,确实想要见一见此人。”
三人正说话间,忽觉有异,猛抬头光看,只见月光透林,树影斑驳,不知什么时候面前竟然多了一个人,那人仰天看月,负手而立,笑道:“你们就这么想要见我么?”
第六十一章峰顶夜战
渡厄、渡难、渡劫,三人乃是少林寺硕果仅存的几个大高手,一身功力之高,天下已然罕有匹敌之辈,以他三人的修为,方圆三丈之内,任何微小的声音都不能逃过他们的耳朵,便是风吹草动,落叶飞花,也瞒不过他们的感知。
纵然此刻乃是夜晚,但对于他们三人来说,昼夜之分实在是区别不大,其实夜晚安静,更能感知身周。
但面这人就站在三株大树中间,距离三人不足一丈,且还是在三人正前方,三人偏偏就没有发现他是何时来此。
这一惊非同小可,饶是三人闭关多年,心神早已古井不波,但此时也是忍不住身子一震,感到难以置信。心神不宁之下,内息外露,栖身的三株大松树树干晃动不休,松针下雨一般簌簌落了一地。
杨易站在三株大树中间,早已经三个老僧的样子看得清楚,原来三株大树被人在树干中间掏出了一个大洞,恰容一人端坐,三人此时就端坐在树干之内,杨易发话之后,正南方的一个老僧震惊之下,霍然站起,他所端坐的树洞本就不高,他他若只是坐在里面空间还有富裕,但此时猛然站起,身子已经高过树洞,但听“喀嚓嚓”几声,已经将存身的树洞向上顶出了一个大大的裂缝。
西北角处端坐的老僧喝道:“渡劫,沉心静气!”
站起来的老僧听到师兄断喝,心头一个激灵,立时发现自己状态不对,急忙向下抽身,重新端坐树洞之内。
西北角处的老僧心头也是狂跳了几下,方才回复正常,想到刚才面前之人说的那句话,已然明了此人身份,深深吸了几口气,勉力压下心中震惊之情,缓缓问道:“可是杨教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杨易笑道:“不敢,不敢!”
西北角处的老僧森然道:“魔主如此功夫,天下难道还有你不敢之事?”
月光倾泻之下,杨易见这老僧虽然只有一个眼珠,但听呼吸,辩心跳,三人之中,他的功力却是最深,又听其余二人喊他师兄,便已经知晓了此人的身份,问道:“你可是渡厄?”
渡厄道:“不错,我是渡厄,难为杨教主还知道世间有老衲这么一号人。”
杨易道:“缩头乌龟做成阁下这样的,也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杨易这句话刚刚说完,便觉四周气流有异,三株大树处同时有一根铁索无声无息的向他席卷过来,这三根铁索色呈乌黑,隐藏夜幕之中极难发现,更为惊人的是,这铁索来势奇急,偏偏没有半点声息发出,行云流水,返照空明。
杨易大笑,“有意思!”他身子不动,双手一伸,已经将东北、西北两面铁索抓住,正南方的铁索眼看到了他背脊之时,索头忽然如同触碰到了一个抹了油的大球一般,竟然没有击在实处,沿着杨易身子一侧向前游了过去,最后撞向了杨易手中的两条铁索。
火星四溅中,铁索相撞的声音轰然响起,三条铁索被杨易挪移力道牵引受力方位之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三条铁索相撞之后,三位老僧便知不好,急忙收力,但杨易的挪移之法何等巧妙,待到他们发觉之后,三僧的内劲已发,已然收之不及,纵然反应急速,三人还是隔着铁索硬拼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