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帮我办妥帖,作为不能娶我的补偿。”
李靥好奇:“为何不能娶你?”
“小郎君有所不知,王府尹的发妻秦氏,娘家早年间做麻油起家,是陈州一带有名的富商,王府尹少时家中贫寒,幸得秦家资助,苦读十几载才得以高中。”张如云又给自己倒杯酒,“王府尹念旧又知恩,发誓此生除秦氏外,再不娶旁的女子。”
“嘁,什么念旧知恩,为了自己的名声罢了。”
“他每日都来,呆到二更便走,无论下雨下雪,哪怕刚刚还在床笫缠绵,下一刻便要离开。”
张如云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自嘲地笑笑,“只因秦氏与他约法三章,三更之前必须回家,我撒娇也好,撒泼也罢,二更一到他头也不回就走,这许多年我也倦了,随他吧,我就守着这小酒馆挺好的。”
尚辰心中了然,张如云这是撇清自己,表明自己跟秦氏的死没有关系。
“王文博平日与秦氏可有矛盾?”他问道。
“他俩能有什么矛盾?秦氏要的是府尹夫人的位子,王文博要的是知恩图报的好名声,两人各取所需,默契的很。”张如云想了想,“对了,前几日他还说,要跟秦氏商量着再运作运作,看能不能调去西京留守司……你们官场的事我不懂,不过他总归是需要秦氏,不会谋害她的。”
“好,我大概了解了。”尚辰拍拍李靥肩膀,“咱们走吧。”
“官爷。”张如云把两人送到门口,又忍不住喊了声,见尚辰回头,行了个礼补充道。
“王府尹他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官职看的比天大,不管是休妻还是妻子被杀,对他来说都是影响仕途的事情,而且他胆子小,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断不会去杀人。”
“那……你有过不甘心吗?”李靥忍不住问。
“不甘又怎样?”张如云低头看看两个人牵着的手,“比如小郎君你,就算这位官爷再喜欢,总不能休了家里的正妻娶你过门吧。”
李靥被她一句话噎住,抬头看看身边的尚辰,只见寺卿大人满面笑容望着自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郎君不说话,其实心里应当是清楚的,咱俩是同样的人,王府尹再娶也轮不到我,所以我也犯不上去招惹秦氏。”
张如云回头喊伙计抱来一小坛黄柑酒,“方才见小郎君对这酒甚是喜爱,白天不许喝,或许晚上可以喝来助助兴……?”
“不不不,不用了!”李靥尴尬地连连后退,语无伦次道,“我们那个啥,那个、不需要助兴!”
话音刚落,身边看热闹的某寺卿突然轻笑一声,她顿时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干脆破罐子破摔,拉着他落荒而逃。
尚辰也不挣扎,就这么笑呵呵被小姑娘拖了一路,低头去看她通红的小脸,一本正经附和:“我也觉得与靥儿之间不需要喝酒助兴。”
“闭嘴!”李靥气得一口咬在他手上,“再说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