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他走进主卧的内置书房,拿出昨晚就准备好的一张照片,在相纸背后写下一行字。
刚走出去,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她还没睡醒,惺忪着眼,却像有预感似的不让自己继续深睡。
沈听月穿好拖鞋,跌跌撞撞地过来抱他。
傅砚初的心紧跟着被闷胀填满,本来早起就是为了不想让她看见不舍,没想到还是失策了。
腰间被人轻轻揽住,他吻了吻她的侧脸,无奈问,“怎么醒了?”
沈听月瓮声瓮气道:“你要走了,起来送送。”
她的撒娇无疑是最无力招架的攻势。
傅砚初把人重新抱回床上,安抚地亲她,直到沈听月的腿和腰再也提不上一点力气,她红着脸,好半晌没缓过来。
睡裙被人轻轻拉下,傅砚初起身,衣着依旧整齐,除了薄唇处带着晶莹的水意,并无异样。
沈听月牵着他的衣袖,目光不自觉往下落,“那……那你怎么办?”
长款风衣挡住她探究的视线,傅砚初意味深长,“去机场的路上吹吹冷风就好了。”
两人又相拥了会,他走的时候沈听月还在缓冲中。
正准备翻身再补一觉,这才看见另一侧边柜上留下的照片。
是一张挂在天际的圆月,硕大明亮。
拍摄时间于昨晚,既是元宵又是农历十五,月满人圆,很漂亮。
她欣赏了一番,随手翻到后面,借着壁灯,终于看清了那行字。
【寄给你全宇宙的爱和自太古至永劫的思念。】
落款:老公。
沈听月知道这句话,当年上一些文学鉴赏公共课的时候,依稀记得原句来源于朱生豪先生。
他与他的妻子因为战乱,两人苦恋十年才修成正果。
十年。
她和傅砚初认识的时间,算到今年暑假,正好是整整十周年。
把那张照片放在枕畔,沈听月又忍不住开始想他。
天玺湾通往机场的大道上,后座的车窗敞开大半,傅砚初握在掌心里的手机忽然亮起。
解开锁屏,消息跳了出来:【起落平安。】
【想你。】
……
井然有序的过了两天,第三天,苏冉约她去自己的工作室看嫁衣。
她老师最近在苏城出差,让苏冉先陪沈听月试,测量好需要修改的地方,做标记后等她回来再调整。
到了后,沈听月才知道这套璀璨星华为什么叫做藏品了。
除了制作材料中的金线银线和桑蚕丝,甚至还有孔雀羽毛线,整件嫁衣金丝暗纹平铺于上,莹润亮泽,说是熠熠生辉也不为过。
这是沈听月第一次试嫁衣,上身后,她忽然打定主意,不在婚礼进行前,绝不让傅砚初看见她穿上的模样。
想给他一个最盛大的惊喜。
苏冉很快和几个助手做了标记和记录,脱下来后,她让沈听月随便逛逛。
这里说是工作室,其实更像是一个大型衣帽间。
直到——
她误入了一个和外面略微有些不同的地方。
正在打板的设计师看见她,知道这是老板的贵客,十分热情地笑道:“傅太太如果想要定制的话,我这边立刻帮您安排人跟进。”
沈听月扫到人形模特架上的布料时,有一瞬间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