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党所认可的,只要亲王是因为维护传统而使用此权力,通常长老便会支持他。这也是当代年轻吸血鬼与年老者的主要冲突点。犯下谋杀罪的吸血鬼成员,通常会被亲王以猎杀令缉捕。
对于严重违反传统戒律的吸血鬼,所谓的惩罚通常只有三个字:杀无赦。亲王有权下达猎杀令,他通常会秘密命令一些或全部辖地中的吸血鬼补杀犯戒者。若有其它吸血鬼敢协助被猎杀者逃亡,将视为是对亲王权威的严重触逆,而成功捕捉到被猎杀者的吸血鬼,通常会获得一定的名声,同时也可能有权取得被猎杀者的血液,因此许多年轻的吸血鬼常愿意参与猎杀行动。
一般而言,只要亲王下达了猎杀令,便在辖地内永远有效。但是密党允许高层的秘密会议(conclave)事前否决亲王的命令,参与秘密会议的成员以正反证据作为表决依据。若亲王不遵从秘密会议决议,虽然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但是必然会损失相当的名望。
八 峰
我冲着他左瞧瞧,右看看,表情一定白痴透顶,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确实古怪至极,无论我多么失态,都不足以表达我心中惊讶之万一。
他见我这副模样,露出笑容,也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房间的门忽然自动关上了。我一瞧,心里感叹:到底是高科技,让人看不明白。
他留着如瀑布般的长发,乌黑发亮,从他面颊两旁垂下,但却丝毫不遮住他清瘦的面庞,额前随意飘拂着短短的刘海,让他的眉毛与双眼完整呈现出来。显然他刻意化过妆,眉毛优雅而美观,双眼清澈如一泓清泉。再瞧他的鼻梁、嘴唇、下颚与腮帮,都有一种令人惊叹的精致和无暇。
我想:听声音十足十是个男人,但这也说不准,万一她天生嗓子粗呢?万一我耳朵出毛病了呢?万一我脑子糊涂了呢?万一她居然爱上我了呢?
真是俗不可耐,我告诫自己,不要让盲目的爱情蒙蔽心灵的感悟,不能让我的研究蒙受一丝干扰,但更不能错过投怀送抱的绝色女子,不可让美人儿的心受到残忍的伤害。
他又说:";我猜,你就是新来的那位猎人兄弟吧。上头和我说了,让你先到我这边领些活干。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千峰。";
张千峰,加上他男人的嗓音,再加上他恢复正常的用词,我觉得幻想在一瞬间崩塌,那空中花园般遥不可及的单恋在此刻灰飞烟灭。
也许我可以通过自我认知语言,将自己改造成同·性·恋?让我继续在罪恶的深渊堕落下去吧,如果疯狂就是所要付出的代价,那又算得了什么?也许自始至终,我都是个疯子。
我问:";先生名字如此威风,不知有何典故?";这是没话找话,故作攀谈,我仿佛被他迷住了魂儿,而且不想就此挣脱出来。
他来了兴致,笑着说:";在许多年前,当我还是个毛头小伙儿的时候,我发誓要爬遍大江南北的山,但那些山可不是轻易能够征服的山,必须险峻陡峭,巍峨峥嵘,而且高耸入云,值得留恋。当我爬上第一座高山的时候,我改名为张一峰,算是某种纪念。后来改名为张二峰,张三峰。。。。。以此类推,终于成了如今的张千峰。";
他语气中有一股豪气,柔弱的面容在此刻散发出令人崇拜的神采,我赞叹道:";先生志存高远,我等只能仰望。只不知先生今年贵庚?";
他皱眉说:";这事儿挺敏感的,我和你不熟,不太想告诉你。";
我吃了闭门羹,心头有些忐忑不安,生怕他生起气来,告我一个骚·扰之罪。这样想着,心头浮想联翩,嘴角又露出了奸恶笑容。
他见我这副模样,居然忍俊不禁,说:";来我这儿找活干的新人成百上千,就只有你最像个傻瓜,实话对你说,老子是个男人,而且对那种调调不感兴趣。";
我喃喃道:";真是可惜至极。";
他敲敲额头,似乎颇为头痛,只怕真的要投诉我骚·扰了,过了片刻,他说:";我都告诉你吧,你可千万别和旁人说,知道吗?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狠狠揍一顿,揍得你大小便失·禁。";
我点点头,突然深感恐惧,大小便失·禁意味着大脑损坏,这对我而言,可谓灭顶之灾。
他见我恐慌,满意的笑了起来,说:";我这人最倒霉的一点在于:生的太过俊美,而且性子十分随和,以至于乱花纷扰,群蜂纠缠,每天这办公室里人满为患,弄得我连办公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竟真有这等自恋之人。
他又说:";尤其是陆檀这位小女孩儿,上班没事儿就往我办公室一坐,嘘寒问暖,嘴里不干不净,有一次竟然在我面前脱去西装,里面差不多什么都没穿。那一次可把我吓得不轻,只能发脾气将她轰了出去。
可这么一来,我算是彻底慌了神,知道长此以往下去,我的清净日子可就泡汤了,于是我痛定思痛,决定自毁形象。我画上眼影,拉长睫毛,伪装成人妖模样,平时她们进来,我就柔声妖气的说话,做出最娘的举动,别人问起,我就说:‘去泰国动过手术啦,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如此一来,我终于获得了期盼已久的胜利,日子也终于归于平淡了。";
我佩服至极,差点儿跪下来膜拜他,须知这情·欲·色·诱乃是天地间最难抵挡的诱·惑,若是正常男子,哪怕年纪再大,都受不了这勾魂攻势。可偏偏张千峰有如此觉悟,遇到美女主动献身,居然痛定思痛,使出这么一招苦肉计来。这等决心毅力,只怕绝非寻常人可比,比我的疯病更加难治。
他喝了口清茶,说:";这下你明白我的苦衷了吧?";
我叹为观止,嚷道:";兄台脑子只怕也有些不大正常,就如在下一般。";
他笑着说:";真是一针见血,如果此处有酒,我定要与你痛饮千杯。";
我高兴坏了,只想起来抱他,他在我脑门上一拍,我立即不由自主的坐回座位上。他说:";你杀死的桑树小姐是位穷凶极恶的罪犯,被梵卓族系的大人物所通缉,虽然悬赏挺高,但一直没有人得手。谁知居然被你这样一位新手干掉了,真是破天荒的奇事。";
我问:";先生能否告知在下这梵卓家族之事?雪公子似乎也身为血族,但为何无人缉拿于他?";
张千峰戴上眼镜,一时风情万种,我一见之下,眼珠差点儿夺眶而出,一颗心砰砰直跳。
他说:";雪公子?你说魏雪?他本命叫:桑吉特·缇丰,从西西里那边来此定居,是一位极了不起的大妖魔,现在的身份是梵卓族系在本国下洋市的血族王子。虽然年纪很轻,但曾经杀死过许多穷凶极恶的嗜血怪物——苍鹫·血眼、晨光·拉丝、忒特米洛斯·罗罗以及血之救世军的教主。他原先的悬赏榜单已经被撤销,因为他的悬赏金额已经无从计算。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完全融入了俗世,成了人类的朋友,政治家的宠物和打手,更是财富无尽的富翁。于是人类承认了他,默许他在凡间享受自由和乐趣,并且赋予他猎食的权利——只要他不违反法则,不被世人发觉异样,不闹出大乱子,不向某些高位官僚的亲朋好友出手,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所以,你看,真正被咱们通缉的家伙,其实都是些不被世界承认的可怜虫罢了。";
我露出清醒的神色,又问:";都说这血族乃是妖魔,不知其到底有何害处?既然大伙儿本出同源,为何要自相残杀?";
张千峰身子微微震动,奇怪的问:";你没听说过吸血鬼?血族不过是文绉绉的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