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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含深意,道:“是啊。说不定当年的李元武便是在高处偶然一瞥,便已决心要入主这座令人心醉神迷的都城的最中心。”
他的语气中对那个毁他家国的一代枭雄没有许多的恨意,而是有更多复杂的东西。
她笑了笑,道:“登高望远虽好,不过这里风疾,我们还是下去吧?”
“好,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归家。”
回到了地面,要走去南门,必然还要经过那荒芜废弃的院落。她看了看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仿佛根本不知道这里埋着他家先人留下的遗物。
“你……是不是挨揍了?”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让我猜猜,是令舅父下的手?”
“看来贵女不仅通读史书,对占卜之术也有钻研。”他不以为意,反倒来调侃她。
“埋藏于文心苑的物品,也是令舅父命你来寻找的吧?”
“没错。”顾和徵道,“不过,我现在不打算去取了,也不全是因为舅父。”
她与他相视一笑,他便了然,她知道他的挣扎。
“记得那日你来赏画么?”他问。
她赧然:“我只记得我的那次任性似乎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那天我让明晔送走了你之后,我便去了燮州。”
他睁开双目时,背上的伤疼得钻心。即使如此他也不愿再闭目回到昏迷中那他自幼便单一而残酷的梦境里。梦中的鲜血,杀戮比现实中的外伤还要耸人百倍。
“少主,您终于醒了。”明晔见他醒来,也没有十分的惊喜,只是声音坚定。
他艰难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无法辨识:“我昏了多久?”
“我护送萧贵女回府后,追上已出城的你们时,您便失去意识,才发现您中了毒。”明晔身后的侍女端来一碗茶,他又转手递给了顾和徵,“您已经昏了两日了。”
他喝了口半热不热的粗茶,冷笑道:“对付同是寒月宫的人,也要用毒,看来娄明月是一刻也不想让我活了。我们现在到哪了?”
“安康驿,已经按原先的计划,伪装成燮州太守贺大人的公子行事,您醒来便好办了,估摸着再有十日也就到燮州了。”明晔道,“这不,贺大人派来的仆婢数十人已经在安康驿等候多日了。”
“奴婢缀锦,见过二公子。”明晔身后的侍女适时行礼道,“我家大人听闻二公子归乡旅途不顺,特遣奴婢在此等候。”
顾和徵只是“唔”了一声,皱着眉,又问道:“那些人的箭上,是何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