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江纾三缄其口,躲在聂屿舟身后,求嫂嫂保护。聂屿舟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别怕,你大哥不会的。”
周氏本极其不乐意将江纾送过来,江野那阴鸷狠厉的性格,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但江野吩咐,她们母子三人再加上娘家一家三口都靠江野的俸禄过活,她仰人鼻息,就得听江野的话,不得拒绝。
此刻听江野说要捏碎江纾的脑袋,周氏心里更是直打哆嗦,温声道:“纾儿能入侯爷的眼,是纾儿的福分。但纾儿性子跳脱,吵吵闹闹,不利于侯爷养病,不如我将纾儿带回去吧。”
江野面色一沉,似乌云团聚。
江纾先皱眉摇头道:“娘,我不回去!我就要和大哥大嫂住一起!让大哥教我枪法,我要做江家枪法的传人!”
周氏同意江纾过来,心里也是存了这份心思的,让江纾学会江家枪法。
她的第一个儿子江豫没有任何天赋,只能走文人之路。
江纾喜欢舞枪弄棒,但天赋远远不及江野,好在他用心踏实。若江野真心传授,来日江纾必定也可以有所成就。江野一死,江纾就是江家枪法的唯一传人。
周氏只好妥协道:“行行行,我不勉强你,只是一点,你在松风院,千万别搅扰了侯爷的安宁。”
江纾拉了拉聂屿舟的衣袖,喜不自胜地笑了。
周氏目光看向聂屿舟,似有话要说。考虑到旁边还有江野,最终她还是字斟句酌:“屿舟,你如今是镇北侯的夫人,有件事得和你商量下。”
聂屿舟心里头一惊,这是找我商量内务?
他经卿礼的点拨,现在确实想掌家,以便积攒财富。但他嫁进镇北侯府没多久,不便主动提及掌家的事,现在周氏先提,正合他的心意。
聂屿舟客气道:“老夫人请讲。”
周氏道:“如今春天快过去了,我院子里的荼蘼花开得正好,还有些许杜鹃水仙。从前老爷在的时候,我也举办过赏花宴,如今已有好些年没办过。你今年嫁过来,侯爷身子也好些了,我便想以你的名义再办一次,大家过来赏赏花,也不算辜负春光。”
其实不是商量,只是知会,免得江野从别人口中得知后,找她麻烦。
聂屿舟认真琢磨周氏话里话外的含义。
聪明人都知道赏花宴表面是赏花,暗里必定有利益来往。
而对于周氏而言,如此迫切地举办赏花宴,大概是因为侯爷已经婚娶,接下来该轮到二公子江豫,但因江豫官职低微,又兼他是江野同父异母的弟弟,故无人问津。
所以周氏想通过赏花宴,来相一相京城贵女,拉扯拉扯她亲儿子的姻缘线。
从前她举办赏花宴,京城贵女不愿来,但以聂屿舟这个男妻的身份举办,京城贵女多半会来看个热闹。
这里头的水可不浅。
聂屿舟很快就想通其中奥秘,满口答应:“多谢老夫人美意。老夫人这些年操持镇北侯府辛苦,如今我既然嫁了进来,身为侯爷的妻子,自然该为镇北侯府出一份力,分担分担老夫人的重任。”
周氏听出了不对劲,面色微微一变,聂屿舟是想掌管中馈?
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周氏从未想过交出掌家的权力,就算是交出,也是将来交给江豫江纾的妻子,怎么能交给江野的男妻?她压着心口的愠火,道:“你年纪轻,才嫁进来,当以照顾侯爷为主,家中内务不必操心。”
聂屿舟不肯让步,此时若让步,再也没有机会能当家做主偷捞油水了。他语气不容置疑:“老夫人说的在理。正是因为我年纪轻,才更要多多孝顺,早日跟着老夫人学,也好让老夫人少些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