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徐孟夏也是抓心挠肺,平时捉不到那冤家也就罢了,眼下,就隔着一堵墙,她说什么也得把订婚结婚的重点事宜敲定了才行。
“哎,你真的是,孩子都回来了,明天说要不得啊?再说了,她还有工作要忙,你现在找她不是添乱吗?”
相志军看着妻子在客厅来回踱步,随时有破门闯进次卧的架势,忍不住劝,徐孟夏则怒气更甚,“忙忙忙,就她忙哦?她比国家主席还要忙哦?那国家主席再忙,订个婚结个婚的时间也还是有的吧?”
相志军深知徐孟夏的脾气,不再做声。
“说到底,这孩子这么任性,都是你惯的!”徐孟夏哼了声,不愿再忍,三两步冲到了次卧门口,正准备抬手敲门,门却先从里面打开了。
“还没睡啊?”相其言满脸堆笑地问。
徐孟夏没好气,“等不到你召见,哪里睡得着?”
“那你快多看我两眼,看完了我也去睡了,累一天了我!”相其言故意装怪,回击母亲的怪声怪气。
徐孟夏噎住,语言不通,干脆扬起胳膊,准备上巴掌。
相其言瞅见,赶忙跳开,并适时求饶,“哎呀,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订婚的事不会有差错,我会一直待到订完婚,五一前两天于智昂也会过来。”
挂念的事突然落定,徐孟夏反而不确定了,“你说真的?”
第8章别人家的孩子,又指生活在别人家的孩子
相其言穿着利整的校服,梳着利落的马尾,十四五岁的脸庞,年轻同时难掩稚嫩,喜怒哀乐经不起探究,几眼便能被窥尽。
她拿着成绩单,喜不自禁地向大姨汇报,“我这次考了年级第五!”
大她六岁的区歌冷眼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涂着指甲油,只轻飘飘一句话甩过来,“这里是我家。”
相其言没气馁,又跑去拖地,并表示,“大姨,我来帮你做家务,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真正的已经成年的大人区歌则斜趟在沙发上悠闲地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并无羞愧,同时道:“这里是我家。”
拖完地,相其言顾不上擦汗,又主动去给大姨按摩肩膀,大姨夸了她两句,她更表现乖巧,说:“大姨一直照顾我,以后我工作了,一定请你吃大餐。”
而大专毕业在家待业半年之久的区歌,刚抹完口红,正准备出门和朋友聚会,这之前,她并不忘宣示主权,照旧是那句,“这里是我家。”
……
这一次,相其言嘴角一抽,没忍住,抄起一旁的抱枕,稳准狠地向区歌砸去,暴躁地喊,“你大爷的,你家就你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我愿意待你家啊!”
区歌被砸中,却不急不躁,甚至还姿态优美地捋了捋额前的发,然后抬高头颅,掷地有声地说出那句万年不变的台词,“这里是我家!”
相其言内心瞬时踏过一千万只草泥马,她再顾不上乖乖女的形象,直接脚踩沙发冲了过去,要跟区歌一绝高低。
区歌也摆出对战的姿势,两人随即开始哼哼哈兮,不断的朝对方挥动胳膊。
但不知是两人的胳膊太短,还是之间隔得距离太远,她们挥舞了半天,都未能击中对方一下。
两人于是转变战术,开始叉腰对骂,这次换相其言变成复读机,不管区歌说什么,相其言都道:“你大爷的!”
无数句‘你大爷的’后,相其言感觉乏味,准备退出战场,可这时,她的脸颊突然挨了一巴掌,轻轻的没有什么痛感,却很伤自尊。
“区歌,你大爷的!”相其言往后退了半步,又要发起攻势,脚下却是一个踉跄,接着,一阵失重感传来,相其言只觉身体向下跌去,无助中她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许自豪一在家族群里看到表姐相其言回成都的消息,便忙不迭地赶到了二姨家。
一来他失业在家快一个月了,无聊无趣不说,还随时会被母亲提面命耳,实在难过;二来他自小就和相其言姐弟情深,相其言是他最敬爱的二表姐,她回来,他必须要积极就位。
不过以上都只是许自豪自作多情之想,相其言睁开困顿的眼睛,透过一条缝,一看见许自豪,便散发出了凶光。
“你打的我?”她摸着右脸颊,冷言问。
许自豪:“我看你手舞足蹈的,半天都不醒,想着你肯定是做噩梦了,所以才……”
“那也是……”相其言很想痛批许自豪一顿,告诉他作为一个二十大几的人,得有点性别意识了,直接进入她的卧室算什么,还有就是扰人清梦罪无可赦,可在对上许自豪那双眼距过宽由此显得无辜的小狗眼后,又不由自主地咽回了犀利之词。
她恹恹地起了身,顺便拉伸了下脖颈,然后不怎么热情的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
许自豪表情真挚,看得出所言非虚,相其言却有些无从回应这份欢迎,事实上,她一直不太读得懂自己这个表弟每次见她时散发出来的热诚、友好甚至于依赖。
他们小时候关系并不算亲密,长大之后的接触更是少的可怜,正应对了当下年轻人不断走低的亲情观,可许自豪对她的态度常叫相其言有一种错觉——这崽是她拉扯大的。
相其言原本打算今天白天去商场扫荡一番,订婚虽然是假的,可阵仗却不能输,那些于智昂已经不能给她买的订婚礼物,她须得忍痛自给自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