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走廊里碰见同为支非的法国同事,一个高大帅小伙,脸色发白站在那里,精神有些崩溃。
&esp;&esp;他冲他喃喃道:“不行李,我不能再待下去,我要回去。”
&esp;&esp;巨大的精神压力几乎将他压垮。
&esp;&esp;李默镇定地看着他:“去哪里?”
&esp;&esp;“回法国,我要去机场。”
&esp;&esp;说完法国小伙就要跑,李默不大却坚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如果我是你,就会老实待在这里,至少等这波冲突过去。你知道,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esp;&esp;他说的是实话。乍得战乱多年,无论是哪一方军事力量都很清楚,医疗资源是比黄金更紧缺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轰炸医院。
&esp;&esp;法国人脸色灰白,脚步却停了下来。
&esp;&esp;李默没空跟他多说,不远处有人抬了担架冲过来,他绕过同事,迎面走了过去。
&esp;&esp;是个女人,被炸断一条腿,血不住往下滴,洒满了送她过来的一路。担架旁站了一个六七岁的男童,眼里满是惊惧和担忧。
&esp;&esp;他被拦在手术室外。
&esp;&esp;临进门前,李默听见对方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问他:“我妈妈会死吗?”
&esp;&esp;李默回头看他:“不会,她伤了腿,交给我。”
&esp;&esp;“真的?”
&esp;&esp;没人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李默想了想,伸手摸摸他的手:“真的。”
&esp;&esp;他其实并不喜欢小孩,但这会儿这孩子的眼神让他心软。
&esp;&esp;手术室重新忙碌起来,输血输液,纱布棉花,每个人又重新进入战斗状态。
&esp;&esp;手术还算顺利,女人的命保住了,但一条腿必须截肢。是右腿,以后生活会诸多不便。李默想到手术室门口的那个男孩,又觉得这女人还算幸运。
&esp;&esp;手术的最后一步,他开始缝合截肢后的右腿伤口。在这里医生极其紧张,他没有助理医生,只有护士。搁从前在国内助手干的缝合工作,现在都得自己来。
&esp;&esp;针刚扎进皮肉里,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粗暴地踹开。一群持械黑人闯了进来,迅速将在场的医生护士包围。
&esp;&esp;所有人都是一惊,除了李默。他手没停,依旧在那里缝合伤口。
&esp;&esp;黑洞洞的枪管指着他们每一个人,为首的黑人男子身上背把16突击□□,手里还拿着把布朗宁□□。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直接走到李默身边。
&esp;&esp;枪口顶上对方太阳穴,他冲他吼:“停下,赶紧给我女人治病,她要生了。”
&esp;&esp;李默声音淡淡的:“先去待产室待着,女人生孩子没这么快。”
&esp;&esp;“你他妈不想活了,我让你给她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