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们口中的宰相大人,当然不是袁维朗,而是楚韵歌。”
“楚某何德何能,竟令百姓如此挂念……”
“楚先生,咱们朝鹿国的人向来一是一,二是二,最受。不了的,便是中土的这些貌是谦逊,实则虚伪的言辞,”孙慈沉了脸,“楚先生,适才我已说过我踏足中土有两个目的,其一,便是我的女儿。”
没想到这个家伙一张口,还是想要结亲,楚韵远。害怕楚韵歌发怒,忐忑不安的转过头,楚韵歌很平静,平静得面无表情,他只是凝视着孙慈,似乎在等候他再次开口,孙慈微微一笑,“我的女儿今年十六岁,容色也算上乘,楚先生与我女儿年貌相当……”
“孙先生,我想再。说一遍,”楚韵歌语气里的愤怒令楚韵清和楚韵远一抖,连孙慈都知道他是多么的恼怒,“在下对你的女儿没有兴趣,如果你还要提亲,就请下山去吧!这天下间没有强迫他人娶亲之礼,别人你强迫不了,即使你有那个本事,楚韵歌也绝对不会屈服。”
长叹一声,那幽怨的语气简直不像孙慈这样粗豪的汉子所能发出的,“楚先生,在下的女儿对楚先生一见倾心……”
“孙先生,”楚韵歌大喝一声,“我已说过了,向来楚某的话不会说三遍,即使孙先生一意孤行,大哥,派人送孙先生下山,传令下去,不许……”
“楚先生,”孙慈淡然一笑,“若你不愿,在下绝不强逼,只不过我的女儿对楚先生一往情深,楚先生难道……”
“不考虑,”楚韵歌断然道:“孙先生请勿再提。”
一时间冷了场,众人均不说话,孙慈凝视楚韵歌良久,见他眼中仍然冒着怒火,知道提亲一事此生再不可提起,只不过可惜了,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他都应是焰儿的良配,可惜他不喜焰儿,否则,自己此次中土之行即可结束。
沉吟良久,肃颜抬首凝视着楚韵歌,“楚先生,我仅有一女,朝鹿国虽不是强国,但孤悬海外……”
面无表情的听孙慈低声诉说,楚韵歌怒极反而平静下来,细细想来,想必也是他迫不得已吧!那个女子如此泼辣,又视人命如草芥,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国家,就算是边越的皇帝让给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愿意。
“孙先生,”待他讲述完毕,楚韵歌平静的摇了摇头,“对不住,在下心有所属,绝不可能娶别的女子,若此生娶不到她,楚某宁愿孤独一生。”
没想到楚韵歌如此绝决,孙慈一时间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以一个国家为聘礼都无法打动他,甚至宣称娶不到月帝便孤独一生,看样子,这件事已经绝不可挽回,孙慈惨白了脸,眨了眨眼睛,“既然如此,在下便道出此来中土的第二个目的。”
见他终于放弃了提亲一事,楚韵远和楚韵清都长出了一口气,楚韵远眼尖,依稀看见司马寒烟的身影在门外闪过,想必适才小弟所说的话,她均已听入耳中,想到她的伤心,楚韵远不由也觉得一阵悲痛,但瞬间即逝,也许她早早儿明白小弟的心意,对她来说,也算一件好事吧!否则一味的沉迷其中,待到不能自拔之时……
“朝鹿国四面环水,与大陆隔海相望,那一条海,本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所以朝鹿国从未卷入中土的斗争之中,百姓们也算安居乐业,”孙慈缓缓道:“但是朝鹿国孤悬海外,也有弊端,据史书记载,百余年前,朝鹿国所处的海面突然冒出黑烟,随后朝鹿国所有的国土如同在波涛之中一般滚动,房屋倒塌,树木连根拨起,震动过后,朝鹿国有三成的国民死伤,过后的十数年,朝鹿国都在一片哀伤中渡过,至今,我们都不知道那场震动是因何发生的,所以我们猜想,应该是海神对我们过渡捕鱼觉得愤怒,为了平息海神的愤怒,我们开始禁渔,夏秋两季让海鱼繁衍生息,冬春两秋捕鱼,这样,终于平息了大海的愤怒,海神再未发怒过。
半年前,我们又发现海面上出现了那种不祥的黑烟,虽然它很快就消失了,不过,那股黑烟是海神再次发怒的征兆,我们不得不再想办法,可是已经禁渔半年,海神也应该满意了,为什么他还要发怒,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我们不知道,但是一定会有人知道,所以我们一个月前来了中土,希望中土有人能够了解海神再次发怒的原因,拯救我的百姓。”
静静的听完,过程中,楚韵歌始终没有说话,待孙慈的道完,楚韵歌淡然道:“皇上,贵国共有多少人口?”
“七州的人口总数是二十七万五千人,其中有五万人是孩子,五万三万四百人是老人,剩余的青年和壮年男女,”孙慈如数家珍,“这二十七万五千人中,有一半的人是以捕鱼为生,剩下的一成半,是官员,另外的一成半是商贾和其他行当,其余的,便从事耕种。”
从这几组数字楚韵歌就判定这人一定是个好国君,他对自己的百姓了若指掌,当然也会知道他们的生计如何,楚韵歌凝视孙慈良久,“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如何让海神平息他的愤怒,我想这一次,海神是想抛弃你们了。大哥,麻烦你派人到我的书房把永州志拿过来。”
很快,永州志便被送了过来,楚韵歌慢慢的翻到其中一页,交给楚韵清,示意他拿给孙慈,“皇上,这是永州志中关于海神的描写,永州是边越的一个小州,七十年前,便永远消失了,关于他的消失,永州志的记载是因为海神的愤怒,与你诉说的一致,海面升腾起黑烟,数十丈的海浪冲上大地,大地如海浪般滚动,随后,永州便消失了,海面上什么都没有。”
翻看着永州志,孙慈的面色越来越白,直至惨白如死,他颤抖着,几乎无法合上书册,楚韵歌微微一笑,“皇上,虽然无法阻止海神毁灭朝鹿,不过,中土地大物博,何不将朝鹿的国民迁至中土?”
“迁至中土?”孙慈面上一喜,随后又阴沉下来,“中土的几个国土战火纷飞,那个国家愿意收留我们?即使真的愿意,势必我们会被当成异族。”
“皇上担忧的是,”楚韵歌微微一笑,“我让你们迁到中土,不是让你们投靠任何一个国家,皇上,在边越国东侧,有一块广袤的大地,因为去那里的道路被森林覆盖,林中多毒蛇猛兽,又有雾幛,人迹罕见,要容纳二十七万人,并非难事,而且那里既靠海,又靠陆地,只要能吃苦,要养活你的国民,并非难事。”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九章 第六节 青山处处埋忠骨第九章 第六节 青山处处埋忠骨
在隐龙岭居住数日,每日与楚韵歌商谈治国之道,心中大为叹服,这位年轻人志向远大,心有抱负,来日绝对不是池中之物,想必他也看不上自己那小小的国家,早将招亲一事抛之脑后,只恨不能将治国数十年来的疑惑与他一一道尽。
这日清晨,与他踏雪观望山景,只觉得崇山峻岭,瑰丽难言,正心旷神怡间,楚韵远慌慌张张的跑上崖来,想是跑得急了,满头的大汗,一脸的青肿,不知在途中摔了多少跤,看他惶急的模样,连楚韵歌都觉得诧异。
“二哥,怎么了?”
“小……,小……,小……,”楚韵远颤抖得如同筛糠,一直说不出话来,连楚韵歌都惊骇莫明,究竟发生了何事令他如此惊惶失措,好容易楚韵远才挣扎出声,“小弟,龙皇归天了……”
如同闷雷一般闪过,楚韵歌愣住了,“什么?你说什么?”
“小弟,我们刚刚接到报告,龙皇七日前在攻打升若国国都时突然坠马,回到营中,半夜就……,”虽已至冬末,但楚韵远仍然满头的大汗,“他留下遗诏……”
“你说什么?”一个女子如同疯了一般冲上前来,拉着楚韵远的衣襟,满面的惊惧,“你适才说什么?你究竟在说什么?谁坠马?是谁?”
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凄厉。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她紧拉着楚韵远,力气大得连楚韵清都无法将她拉开,“你说啊!你说啊!谁坠马?是谁?”
好容易将常璇玑拉开,她野兽一。般的挣扎着,满面的泪,疯狂得又抓又打,“你说啊!你说……”
“常姑娘,”楚韵远好容易才镇定。下来,“我们刚刚收到消息,龙皇,龙皇七日前坠马,他……”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常璇玑挣脱楚韵清,跌坐在。地,“你胡说,问风不会,问风是龙皇,他是皇帝,怎么会死?你骗人,一定是你在骗人。”
没有人阻止她,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呆住了,常璇玑哭了半晌,突然顿住,“你适才说问风有道遗诏,他说什么?”
“他下令就地安葬他,他说青山处处埋忠骨……”
宣扰了一夜,天明时,小芷才睡去,嫣然靠坐在榻。边,勉强睡了一会儿,独孤落日进帐时,看她伏在床榻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若非亲眼看到,谁会相信面前这个女子就是威震天下的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