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嫣然怒形于色,“难道朕还怕那几个商贾?来人,把那些商贾吊在午门前,不许吃喝,让他们的家属提银来赎……”
“皇上,如果这般,恐会激起民变,”众大臣战战兢兢的模样令嫣然怒不可扼,“臣等还是觉得……”
“民变?”嫣然目中厉光闪过,“什么民变?朕处罚几个奸商,会激成什么民变?宁不凡,把前锋营调进城内,朕看谁敢民变?”
听到宁不凡的名字,大臣们纷纷垂下头,过了良久,嫣然怒气渐平,正准备退朝,却听工部侍郎轻声道:“皇上,臣斗胆请皇上三思,那些商贾掌握着邯阳的命脉,如果……”
“臣请皇上三思。”
看着朝中跪倒一地的大臣,嫣然紧紧握着拳头,“三思?什么三思?宁不凡,你听到朕的旨意没有,一个时辰后,将那些商贾吊在午门,朕就是要这样商贾明白,朕是什么样人?朕要他们做的事,他们胆敢不做,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朕看他们是要命,还是要银子。”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四章 第五节 血洗(二)
第四章 第五节 血洗(二)
众大臣站在午门前,看着那些商贾被吊在木桩上,他们忐忑不安,不知这些商贾能够坚持多少时日,宁不凡亲自坐镇,前锋营的军士全副武装,也许在这些商贾被带到午门时,前锋营已经控制了整个邯阳。
商贾们被吊在木桩上,仍然很倨傲,他们甚至敢张口怒斥皇上,但在几记掌掴之后,他们学会了沉默,日渐西斜,始终没有商贾的家人送银来赎人,此事若僵持下去,不知皇上如何下台,从前国家全仗着这些巨贾,他们全都有敌国之富,有足够的资本与国家对抗。
“皇上,”叶台轻声道:“那些商贾们已经吊了三个时辰,没有一个商贾的家人……”
“叶台,朕有的是耐性,”嫣然放下手中的朱笔,“朕要敲山震虎,这些商贾坐有万千家产,竟敢持财与朝庭对抗,他们还道是前朝,朝庭为了他们手中的银子,在某些事上就得委曲求全?朕就不相信,他们能够坚持到明天日落。”
转眼已到了正午,仍然没有商贾的家人至午门,众大臣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嫣然却很平静,她甚至与太子泛舟湖上,似乎在考校太子近来的学业。
与一众的大臣不同,宁不凡。始终平静,他只是冷酷的执行着皇上的诏令,前锋营守卫午门的士兵每一个时辰更换,尽忠尽职的守卫着午门,那些商贾自昨日午间便水米不进,此时垂头丧气,早没了初时的傲气。
眼看太阳即将西沉,大臣们越加。的焦急,再将商贾绑在午门,那些商贾一惯的养尊处优,何曾受过如此的苦楚,迟早会出人命,但没有人敢到皇上面前进言,这数年的相处,早已明白那个女人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改变,她若要惩治商贾,即使邯阳真的民变,她也会不顾一切。
第二日早朝,嫣然绝口不提那。一众的商贾,大臣们如履薄冰,整个早朝就在大臣们战战兢兢中渡过,将要下朝时,前锋营的传令兵传来消息,仍然没有商贾的家人赎银,但商贾们已然无法坚持。
“是吗?”嫣然冷若冰霜的笑容令大臣们重又垂下头,“。他们若选择了银子而不是命,就让他们吊在那里吧!死了,也不要浪费他们的银子,朕出于善心,赐他们一领草席,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好了。”
诏令久久的回响在午门上空,那些商贾们不能置。信的瞪大眼睛,乱葬岗?自己究竟犯了什么样的王法要被如此的对待?
诏令发出后一个时辰,一个商贾的家人带着银。票出现在午门,宁不凡冷冷的翻看着那些银票,然后扔回那商贾的家人怀里,“这是两日前的价钱,过了两日,再加两成。”
随着第一个商。贾被赎出,前来赎人的商贾家人站满了午门,他们不敢哭,即使见了那些商贾悲惨的模样,也不敢高声尖叫,午门前一片死寂,只有偶尔算盘的声响划破那片凝固了的寂静。
看着那叠银票,嫣然并不欣喜,她凝眸注视着宁不凡,“前锋营的人还在城中吗?”
“是,前锋营的人还未撤出城,”宁不凡目中锐光闪动,“皇上,要他们……”
“令他们换成九门府的服饰在城中巡逻,”嫣然淡然一笑,“吃了那么大的亏,朕想那些商贾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报复,朕真喜欢他们的报复,只要他们一有异动,那银子就会像流水一样的流进朕的国库,不凡,这一次手下留情,不要弄死他们,他们可是朕的摇钱树。”
城西的浣香阁灯火通明,丝竹檀板的声音和着男女调笑的声音越过高高的围墙,扰得四周的人心痒难耐,而浣香阁水阁子却与它处不同,镇夜的悄无声息,若非灯火辉煌,而且通往水阁的九曲桥被几个带剑的男子守住,还真以为水阁里无人。
满座鸦雀无声的商贾,自午门回到家里,卧床了数日才勉强回过神来,今日约在浣香阁相聚,想到当日所受的屈辱,只觉得悲愤难耐,自来行商,与朝庭井水不犯河水,朝庭采买木材,商人当然以利为先,虽然运河贯通,木材的价格降了三成,但与朝庭事先约定在前,为何要放弃到手的利润?真真的可恨!
“你们都说一说这一次损失了多少的银两?”说话的,是坐在上首的商业协会会长,他沉着脸,显得极不悦,一向商贾都是由商业协会管理,包括与朝庭的生意往来都是商业协会在负责,这一次皇帝整治这些商贾,完全没有给商业协会留一点儿颜面,“损失的银两,由商业协会在年终的获利中补偿。”
听完银两的数目,商业协会的会长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个女人的心这般的黑,手起刀落,竟然斩去了如此多的银两,细细算来,竟然已经到一年商业协会收入的一成,会长沉着脸,“这一次诸位被那个女人抢去了这般多的银两,诸位难道准备逆来顺受?”
“这口气我着实咽不下去,”一个商贾重击面前的案几,声音虽大,却没有什么力道,案几上的杯碟只震动数下,“咱们也许越退缩,她就越得意,咱们得想个法子让她明白没有咱们商业协会的支持,她的皇位也坐不稳。”
“对,得让她明白。”
“是啊……”
“血债血尝……”
水阁里充满了愤怒的附和声,会长不着痕迹的笑了,很快那个女人就知道和从前的那些国君一样唯商业协会马首是瞻。
“好了,”会长拖长声音,“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了,不过只咱们木行一个行业,孤掌难鸣,我想她的手很快就会伸到其他的行业,那个时候,咱们与其他行业联合起来……”
“你说什么?”嫣然的眼睛突然瞪大,“商贾交纳的税金竟然是由商业协会决定?”
“是,”户部侍郎觉得坐在上首的皇帝什么都不懂,“不同行业的商贾都有不同的商业协会,每一年,由商业协会与朝庭确认当年交纳的税金数额,同时,商业协会掌握了盐、铁、矿三个行业,所以朝庭……”
“谁给商业协会这样的权力?”嫣然咄咄逼人,“盐、铁、矿为何由商业协会掌握?”
“皇上,”户部侍郎实在太过于了解这位皇帝的性子,一言不和,估计自己的官位事小,颈上的头颅都难保,“这是前朝的旧规……”
怪不得无论自己做多少的事,国库都无法充盈,原来是这些奸商把持着税金,怪不得那些商贾的气焰那么嚣张,更何气的是,朝庭的命脉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