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庭的命脉竟然被商贾把持,绝对不能容忍。
“落日,”嫣然面色铁青,“为什么商业协会有这么大的权力,朕却不知道?”
“皇上,这些都是前朝的旧制,”独孤落日很平静,“如果咱们要改变,需得……”
“不要告诉朕需要时日,朕要立刻把铁盐矿收归国有,”嫣然厉声打断独孤落日,“同时,朕要解散商业协会,所有商贾的税收要由朝庭决定。”
“皇上,目前所有的财富都集中在商业协会手中,商业协会手中有银子,要动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独孤落日见嫣然如此愤怒,不由有些瑟缩,“是不是……?”
“不,这件事你办不了,”嫣然愤然而起,“这件事,朕会交给叶台和不凡,所有的盐铁矿产都由军队接收,由军队负责开采,落日,你即刻如叶台和不凡进宫来见朕,朕要让他们立刻安排接收各类矿。”
这件事非常的棘手,若解决不好,就会掀起全国的暴*,但嫣然如此的固执,独孤落日不敢多说,他知道叶台会劝阻她,如此急的事,更应该缓办。
听完嫣然的话,叶台明显愣住了,自嫣然得知税金是由商业协会把持之后,他已经隐约感到嫣然会进行新一轮的变法,没想到竟然这般的迅捷,而且还是盐铁……
“皇上,”叶台小心翼翼,“臣能够理解皇上的愤怒,不过盐铁及矿产自古便被商贾把持,要收回来,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容易,朕不会找你和不凡,”从嫣然眼中的光叶台就明白她已经下定决心,而且她召自己和宁不凡,想必为了此事,她决意要动用军队,“朕已经想过,这件事办得要快,快刀斩乱麻,在暴动没有形成之前,就扼杀在摇篮之中。”
“皇上……”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嫣然断然打断叶台,“你听清楚,朕是要收回本就属于朕的东西,朕不会出一钱银子给那些奸商。”
垂头丧气的走出宫门,宁不凡突然顿住,“宰相大人,我知道你为什么想阻止皇上收盐铁矿为国内的决心,但是你仔细想一想,咱们的军队本就在屯田,而且一些百姓迁到了边境,军力过剩,皇上要养那么多的军队并不容易……”
明白了,其实她已经将一切都想得通透了,这件事,的确要快刀斩乱麻,趁着刀下去,伤口还没有流血的时候将伤口包扎起来,“宁将军,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请到在下的府中商谈如何完成这个任务如何?”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四章 第六节 血洗(三)
第四章 第六节 血洗(三)
密令下传后,嫣然没有循例离开御书房,她目光凛凛的盯着地图,心中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独孤落日有些不安,他觉得此次针对商贾的行动有些过于急切了,毕竟,一个行动需要详细的计划才能获得最佳的结果,一旦商业协会鼓动商贾们暴动,其危害比那些军人掀起的暴动更加的可怕。
“落日,如果朕要对商业协会下手,你觉得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回过身,嫣然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已从地图转移到独孤落日身上,“朕觉得也许天衣无缝的暗杀比直接由朕下令诛杀更加有效。”
心微微一动,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安楚并没有……
“落日,朕想你写封密信给楚韵歌,”嫣然站起身,缓缓走到案几前,面上的笑容如雪后的梅花,艳丽却清冷,“这个时候,朕需要与此事没有关系的人出手相助。”
“皇上,虽然利用影子楼可以不引起人怀疑的达成目的,可是臣却有些担心,”远远看见小芷兴高采烈的抱着一个果子蹦蹦跳跳的迎上前来,独孤落日怕光一般的眯缝起眼睛,“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放心吧,”嫣然加快脚步迎。向小芷,“楚韵歌是聪明人,在真正稳固他的位置之前,楚韵歌是不会拒绝与朕合作的,在影子楼完成任务之后,他们会发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安楚,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信写得很短,三言两语,楚韵歌长。久的注视着那封短信,目中精光四射,楚韵清压低了声音,“小弟……”
缓缓竖起一个手指,轻轻摇了。摇,楚韵清会意的转过首,极目四顾,这是大梁城西的小银湖,也是大梁城有名的胭脂之地,此时船已行至湖心,湖面开阔,花船来来往往,船娘们的声音如同刚刚在胭脂里打了滚,带着一丝暧昧的绯红,混在各色丝弦发出的声响中,直叫人要沉迷其中。
轻微的脚步声响过后,下人们无声的奉上茶水和。点心,随后垂手远远的退到一旁,静静待传唤,伸手拈起一块点心,正要送进口中,却见楚韵歌缓缓回首,蹙了眉,声音几如蚊鸣,“嫣然要对商业协会动手?”
商业协会?楚韵清微微有些吃惊,他不明白楚韵歌言所。何指,商业协会只与那些商贾们相干,为何月帝要对商业协会动手?
张大口,半晌发不出声响,却见楚韵歌微微一笑,“。好聪明,我想嫣然一定对商业协会把持着税收感到非常不满,她有雄心壮志,却苦于银钱的困扰……”
“大人,楚大人,”听。声音,似乎是副使谭迁,楚韵歌立时将密信藏进袖中,谭迁已跑进船舱,“大人,您果然在此处,今日收到消息,安楚的皇帝下令将盐、铁和各类矿产收归国有,七日前,所有的盐矿、铁矿和各类的矿产都由军队接收,皇上召您立刻归国,商议要事。”
马车的晃动令落在楚韵歌面上的阳光如同割碎的的金子,他再一次翻看着那封密信,心情似乎有些沉重,楚韵清不敢打扰,只是斜靠在软垫上小昧。
“大哥,”睁开眼睛,楚韵歌此时面无表情,感觉上他已下定决心,“放出飞虎,命令影子楼所有的人到邯阳汇合,听从嫣然的调遣。”
愣怔片刻,楚韵清讷讷道:“小弟,如果月帝在清除了商业协会之后,对影子楼下手怎么办?目前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就是影子楼,而且回到汴仓,以继善的性子,咱们……”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楚韵歌摇了摇头,伸手轻抚着古琴,琴声激烈而高亢,掩盖了车中的声响,“继善要我立刻回去的目的就是想效仿嫣然将盐铁收归国有,在他达成目的之前,是不可能对我下手的,嫣然与我合作,她算准了我也有事求她相帮,这样的合作,对双方而言都有极大的利益。”
相帮?楚韵清更加的疑惑,他想不透此时有什么事需要月帝相助,可是楚韵歌久久没有说话,他只能低头从怀里掏出信筒,细细的在信筒上以特有的暗号放上他适才的命令,伸手从笼中抓出飞虎,将信筒牢牢的绑在它腿上,推开车窗,刚刚放开手,飞虎已如飞箭一般激射至空中,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大哥,你看我是不是老了?”楚韵歌突然捧着铜镜,凝目细看自己的面容,“不知不觉间,我竟然这般老了。”
“人都会老,”楚韵清一愣,面上浮出一个顽皮的笑,“小弟,下月你才二十,怎会老?”
二十?自己下月就已经二十了,再细细的看一看镜中的自己,眉目仍然鲜妍明媚,一如十六、七岁的少年,可是自己的眼睛却那么的苍老,老得就像六、七十岁的老者,恐惧的放下铜镜,“大哥,昨夜我梦见爹了,他笑得好高兴……”
突然觉得他今日好奇怪,楚韵清侧头看着楚韵歌,“小弟,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楚韵歌扬眉淡笑,“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爹在朝中受了委屈,回到家中闭门痛哭那天?”
当然记得,那一天楚家的天都要塌陷了一般,后来才听说是言官御史上了弹劾他的奏章,说他卷入了谋反案,当时的皇帝下了严令斥责他,并且幽禁在家,一旦查获实据,立刻诛灭九族。
“我一直不知道爹是不是真的卷入了那个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