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独孤落日突然抬首凝视着嫣然,“对于太子近日的有些决定,臣有异意。”
异意?嫣然好奇的注视着独孤落日,“怎么了?他处事有什么不妥吗?”
“不,”独孤落日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他处事太过于妥当,甚至有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圆滑才令我觉得诧异,与太子接触的人并不多,但他处事却能够权衡利弊,有一种大大超越了年龄的成熟,皇上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吗?是啊!这般说起来,还真真的有些奇怪,他如同早就预期到那些天灾一般,如此妥当的处置,甚至各地州并没有灾情呈报,这实在太令人觉得奇怪,可是小芷是自己和问风的孩儿,他天生聪颖……
“皇上,”独孤落日满面的寒霜,“我从你的神情看出,你觉得小芷这些举动是因为天生聪慧而致。但是他与皇上和龙皇陛下不同,龙皇与皇上是经历了何等的磨难,他天生富贵,从未经历任何的波折,完全没有历练,处事怎会如此的老练和圆滑?”
沉默着转首注视着宁不凡,他面上的笑容早已敛去,见自己的目光掠过,轻轻点了点头,“皇上,臣也有同感,这种超越了年龄的成熟,不应该出现在小芷身上。”
也许是自己对小芷保护得太好,所以压抑了他真正的才华,但是若独孤落日和宁不凡同时觉得此事有异,那么谨慎从事也无可厚非。
“朕知道了,”嫣然点了点头,“落日,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调查吧,朕会给你临机专断的权力,若有必要,我会让影子楼的影子帮你。”
直到此时,独孤落日面上才浮出一丝笑,如释重负一般,“臣谢皇上。”
转过身,只觉得心上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般难以喘息,若果真有人利用小芷,后果许会相当严重,自己对小芷保护得无微不至。最终造成的结果是他无法分辨真正待他好,还是通过利用他获得利益的人。
“落日,若果真发现有人操纵小芷,杀无赦。”
听着嫣然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命令,独孤落日和宁不凡没有回应,只是扬了扬眉,互视一眼,自收到楚韵歌的信,他们暗中商量过几次,最终决定由独孤落日向嫣然提出,本以为要花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她,却没想到如此的容易,也许她的心里早有疑惑,只不过不肯宣于口而已。
自在归雪楼相会之后,独孤落日和宁不凡便分别开始调查隐藏在小芷身后的那只黑手,但数月转眼过去,却连一丝端倪都没有发现,两人不由怀疑楚韵歌是否有些多疑,但若无确凿的证据,他又如何敢断言定然有人操控小芷?
转眼半年过去,仍然没有一丝证据,不仅仅是独孤落日和宁不凡,连嫣然都觉得异样的烦躁。她常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将小芷平日的举止一一在心里细细推测,想要从中找出一丝端倪,可是一切都那么正常,越是这般正常,越觉得恐惧,因为这说明隐藏在小芷身后的,不是一般的高手。
“皇上,”独孤落日小心翼翼的呈上手中的密信,“边越来信。楚韵歌似乎肯定能在三个月之内取下燕卫。”
三个月?这般的迅速?嫣然沉默着展开密信,细细的浏览了两遍,“落日,朕突然觉得有些恐惧,你说若边越挥军北上……”
“皇上,”独孤落日淡然一笑,“我想楚韵歌也会衡量其中的利弊,以目前边越的军力,即使加上燕卫的降军,他也不可能在短期取下安楚,而且,若楚韵歌真的想要进攻安楚,他怎么可能写这样的信给皇上,所以臣认为我们甚至连迎战的准备都不必要。”
是吗?嫣然缓缓垂下双眸,目光在信纸上来回扫视,是自己太过多疑了吧!自从觉得有人藏匿在小芷之后,自己似乎越来越多疑,越来越无法全盘的信任旁人,可是看着这封信,心总是忐忑不安,楚韵歌!他得到了那么广袤的土地,他此时将广兵精,谁能肯定他没有觊觎安楚的江山?
“落日,不凡为什么没来?”嫣然眯着眼睛,“他到哪儿去了?”
“适才下朝时,东宫有人传信召他去了,”独孤落日对她突然转换话题显得有些诧异,“不过现在他应该来了,近日兵部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东宫召他去了?嫣然的眉渐渐拧成一团,“朕似乎没有给过太子过问兵部的权力?落日,即刻命人传太子……”
“皇上,”嫣然话音未落,就听福安在门外抬高了声音,“太子求见。”
凝视着小芷在书案前跪下,恭恭敬敬的行完礼起身,“小芷,宁不凡呢?为何他没有随你一同来。”
“宁不凡?”小芷面上凝着疑惑。“军中最近有人状告他,我已将他移交刑部……”
咚一声巨响,独孤落日和小芷惊骇莫明,嫣然满面愤怒,“刑部?你?你只能临朝听政,你怎么敢随随便便将朕的大将军交到刑部?除了朕之外,刑部还有谁有权力可以审判他?落日,立刻到刑部去将宁不凡接回来……”
等了近半个时辰,独孤落日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皇上,宁不凡没有到刑部,刑部的官员对此完全不知情。”
“宁不凡呢?”嫣然心下又惊又怒,“跪下,宁不凡呢?”